做戲做全套,司夫人在司少南敲門進來前,及時把資料都收拾好,確保萬無一失才讓吳助理開的門。
司少南一整個晚上沒有睡覺,長出了青色的胡茬:“媽,你早餐想吃什么,我給你買過來。你今天就在醫(yī)院好好休息,公司那邊有我主持大局。”
司夫人撇著臉沒有回應,似乎還在為了司少南沒有答應自己去嘗試相親而感到不滿。
是吳助理走向前說:“司少爺,夫人掛念著劉媽做的燕窩粥。我已經(jīng)讓劉媽準備了,你還要上班呢,我等會去取就好?!?
“沒事?!彼旧倌戏凑惨丶蚁磦€澡換身衣服,“我去拿,你陪著母親?!?
司夫人這兒沒有人手的話,他放心不下。
吳助理點頭稱好,轉(zhuǎn)身把裝著資料的公文包拿走。
司少南又靜靜看了眼側(cè)對著他的司夫人,沒有提及其他話題,也沒有給出司夫人想要的答案。
正想轉(zhuǎn)身,就聽到司夫人干咳了幾聲,而后對他說:“少南,你這兩天喝藥了沒有?”
司夫人的聲音粗糙且虛弱,可問出的話卻是對自己兒子的關(guān)心,極其赤誠,讓司少南后背肌肉一顫。
司夫人臉上的氧氣罩已經(jīng)摘下,暴露出臉上歲月的痕跡:“少南,你要多學會愛護你自己的身體啊。現(xiàn)在沒有人陪著你,媽媽真的很擔心。萬一我要是走了,你不就……”
“媽!我會按時喝藥的!”司少南咬緊牙:“你這是說什么話呢?別說這些,我不愛聽!”
無論司少南表面上多么冷冰冰,但他終究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他不是白眼狼,司夫人終究是他的母親,是生他養(yǎng)他的人,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回家給你拿燕窩粥?!?
拋下這句話,司少南像極了落荒而逃的求助者,離開了病房。
司夫人的病房在二十二樓。
乘坐電梯至十七樓時,一位濃妝艷抹、有著烈焰紅唇的女人踩著高跟鞋走進來。
司少南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
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真是太重了,像熟透了的爛水果,散發(fā)著無法忽視的油膩味道,讓一夜未眠的他十分惡心。
可女人趕時間,一進電梯就迫不及待摁下關(guān)閉鍵,阻止了司少南打算踏出電梯間的步伐。
女人就擋在門邊,司少南處于角落處。如果硬要出去,就只能讓女人讓一讓位置。
司少南不想自找麻煩,于是硬生生憋了近一分鐘的氣,直到電梯抵達地下車庫才得以放松。
在開車返回司家途中,他從后視鏡看到了自己凌亂的襯衫領(lǐng)口。這是他昨天晚上思考時扯過的痕跡。
而微微俯身,就能透過襯衫,看到被女人指甲劃破的紅痕。這是宋舒然那晚上反抗的具象化。
想起宋舒然對自己又撓又癢,雖然力氣很小,在他身上如同蚊子叮咬,可意圖是真實存在的,司少南就更是煩躁了。
回到司家,司少南徑直走上二樓,和下樓的宋舒然不期而遇。
他沒有理會宋舒然,連眼神都沒有往她那兒看第二眼。
司夫人在醫(yī)院的病房里休養(yǎng),他和司夫人之間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他壓根沒有玩樂的心思。
匆匆忙忙洗完澡、剃完青色胡渣,司少南換了一身干凈利落的白襯衫來到餐廳。
宋舒然正坐在餐桌上喝白粥。
劉媽暫時有事出門了,她用精致的餐盒打包好燕窩粥,放在了宋舒然的對面。
拿到了自己的目標,司少南勾著手指,沒有片刻停留往外走。
他沒有回頭,因此也就沒有看到宋舒然抬眸時看著他的復雜眸光。
里面夾雜著傷感、疑惑,還有麻木和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