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謝長翎懂得,這是他的職責,與百姓而,這些小事本就是大事。他耐著性子,處理到天色將晚。等到疲了身子,回了聽竹院,卻是看到了衛(wèi)安還守在了門前。
“今日,并非你當值。”謝長翎命人打了盆冷水來,凈面。
衛(wèi)安卻是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說起,最后竟是直接跪在了謝長翎面前,回稟著:“屬下,有一事要稟告,只不知該如何說?!?
“那就想好再說?!敝x長翎今日是真的有些累了,若不是什么大事,他不想聽。
衛(wèi)安在心底思索著,到底是現(xiàn)在說,還是明日說,還是過幾日再說?可再想一想平日里謝長翎對待沈昭月的態(tài)度,他最終下了決心,將頭埋在地上,說道:“沈姑娘與六公子,定親了?!?
拿在手中擦臉的巾帕,突然掉進了水中,濺起了一陣水花,謝長翎愣神不已,以為自己聽錯了?!澳?,再說一邊?”
衛(wèi)安默默咽了口口水,心中打鼓,繼續(xù)說道:“今日是六公子的生辰宴,四夫人當眾定下了沈姑娘與六公子的親事?!?
如此,那就是鐵板釘釘?shù)氖虑榱耍?
衛(wèi)安剛說完這句話,他只覺得眼前一陣風吹過,等他再抬起頭時,謝長翎已然不見了。
“為何騙我?”謝長翎冷聲,再次質問。
沈昭月沉沉呼出了一口氣,她騙他?她反問道:“二公子三更半夜,闖入女子閨房。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為自保,自然什么話都能說。”
自保?謝長翎心底一陣寒涼,他一把扼住了沈昭月的下巴,逼迫她看向鏡子中的自己,“是你自己說,你歡喜我?!?
沈昭月冷笑出聲,“難道也是我,逼著二公子來我房內(nèi)點迷香的嗎?”
謝長翎手中的力氣一松,她竟知道?迷香之事。
趁謝長翎松懈了一刻,沈昭月猛然起身,狠狠推了他一把,兩人之間拉開了距離。沈昭月側頭一看,香葉被打暈在了衣柜前。她跑過去,將人安置在了小榻上。
“二公子,我從未喜歡過你。若非你中了藥,若非我中了藥。你我二人,此生都不會有任何牽扯。再者,你說喜歡我,你的喜歡就是讓女子給你做妾嗎?”沈昭月走到了自己的床榻前,從枕頭下拿出了那塊玉佩,將玉佩放在了梳妝臺上。
“我與輕舟本就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親事也早早就由姨母定下。我騙你,是因你讓謝老夫人向我施壓,逼我做妾?!鄙蛘言卵壑斜虐l(fā)著恨意,她萬分屈辱道:“我雖出生于商賈之家,可我亦是父母舍命救下的女兒,你卻三番二次折辱我?!?
“謝長翎,你從未喜歡過我。你與謝長嵐一樣,不過是貪圖我的容貌,貪念美色,將我看做玩物罷了?!鄙蛘言抡驹谒媲?,無所畏懼,她如今有了依托,再不會受制與他了。
謝長翎眼底的亮光一點點暗淡,他原以為,她也是喜歡自己的??稍谒壑?,自己竟如此不堪嗎?
若非幾次三番的陰差陽錯,他確實不會注意到她,他不喜艷麗美貌的女子,卻是因為她,一次次破例。
燭光之下,沈昭月眼底的恨意清晰可見,刺痛著謝長翎,他竟是一時慌了心神,連質問都不敢了。那塊玉佩被遺落在書轉臺上,謝長翎只看了一眼,便落慌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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