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實(shí)際上,謝長翎發(fā)自肺腑的清楚明白,他的的確確從一開始就是念慕上了她的聲音、她的身姿、她的臉。他如所有庸俗之輩一般,只因女子的顏色,想要占有她。
但是,謝長翎不愿意承認(rèn),至少此刻,他不愿意。他能夠感受到,沈昭月眼中、話中對他的輕視。
“穿上?!瘪R車上有他備用的衣裳,謝長翎抽出了一件外套,扔在了沈昭月的身上。
沈昭月不由冷哼一聲,見他偏過頭去,只覺得他又當(dāng)又立,真以為自己不知道他是個(gè)什么東西?但冷靜下來,沈昭月更明白此時(shí)與謝長翎鬧翻,她沒有任何好處。
剛才她聽見了陸恒墨的話,謝長翎暫任廣陵太守。一府之守,可推舉或剝奪考生的鄉(xiāng)試之資格。若她真惹怒了謝長翎,誰知道他會不會暗中對六郎下絆子呢?
他既愿意在明面上裝作是個(gè)好兄長,那不如讓他一直裝下去。只今日,沈昭月是真得累了,她敢忤逆他嗎?她不敢。
沈昭月套上了衣服,起身坐到了馬車的另一側(cè)。
而后,謝長翎從一側(cè)的暗格中掏出了藥箱,從箱中取出了止血不和藥膏,神情冷漠地朝著沈昭月道:“伸手?!?
脖子上的傷是細(xì)微的劃痕,等到沈昭月低下頭時(shí),血便止住了。唯有胳膊上的傷口較深的,需要包扎止血。
沈昭月流血較多,已是有些臉色蒼白,她厭惡謝長翎,卻不會與自己的身體健康作對,只一聲不吭地將胳膊遞了過去。
冰涼的藥膏涂抹在傷口上,刺激著神經(jīng),誘發(fā)了陣陣的痛意。謝長翎不由輕了手上的力道,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指尖撫過她細(xì)膩的肌膚,他嘆了口氣,“我叮囑過你,別出門?!?
這一句,是擔(dān)憂,亦是質(zhì)問。
沈昭月不愿與他說話,只當(dāng)聽不見,她伸手等著他包好止血布,靠在車廂上閉目養(yǎng)神。她對謝長翎的算計(jì)再清楚不過。不就是打一個(gè)巴掌,再給一個(gè)甜棗嗎?
這種低端的手段,她早就見識過了。甚至,那人比她用得更好。
為她包扎好傷口,謝長翎因她的沉默以待,逐漸冷靜下來。剛才,或許是他沖動了。她剛才經(jīng)歷了一番生死,自然會害怕。當(dāng)人害怕時(shí),遷怒于人,是常有的事情。自己做了兩年的大理寺卿,都是連這個(gè)道理都忘了。
“剛才,是我沖動了?!敝x長翎將她的胳膊放了回去,隨即輕聲在她耳旁呢喃了一句。如此,算是他給了她一個(gè)臺階吧。
他在道歉?沈昭月閉著的眼睛輕顫了一些,似是不相信剛才耳邊傳來的聲音。但那又如何呢?一句道歉,就能抹殺謝長翎剛才想殺了她的心嗎?
謝長翎,并非天下女子都會對你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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