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還是多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吧,我那二叔可不是好惹的,他既算計上了你,你就乖乖入甕,別想著跑了?!标懞隳珜⒃掝}挑開,“為今之計,你可有打算了?”
“自然是與你們陸家,狼狽為奸了。”謝長翎輕笑了一聲,“不過你那位三哥倒是有意思,好好的書不讀,竟是去做買賣了?”
“哦,他啊,廢物一個。我早就派人盯著了,這個給你?!标懞隳f了一封信過去,“京城那邊,你先別聯(lián)系了。等著老三解了禁足,再說吧?!?
“好?!敝x長翎快速查看了一眼信的內(nèi)容,隨后放在燭火上燒了,“還有一件事,今年的鄉(xiāng)試,你須下場了?!?
陸恒墨嘆了口氣,“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想當(dāng)官,偏是你們在催?!?
“走了走了,我下去聽曲去了。免得看見你,就煩?!币惶岬洁l(xiāng)試,陸恒墨就不喜,他平日里最煩看書背書了,他就不能只當(dāng)個紈绔嗎?人各有志,懂不懂?然而,心中這般想著,卻也明白他沒什么選擇,這世道他不爭,便只能任人魚肉了。正如他的這條腿,殘了就是殘了。
二樓西邊雅間。
“你可來了!”王嫣開了一間包廂,帶著縋帽,小心謹(jǐn)慎地開了半扇門,將沈昭月拉了進去,香葉則能在門外守著,“你這,是什么打扮?”
沈昭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裝束,“男裝,辦事方便?!?
見她進來后的一副君子坦然的模樣,現(xiàn)下倒是顯得自己畏縮了手腳,可王嫣想了想,到底是沒敢摘下縋帽,“陸五郎就在樓下呢,我親眼瞧著他進來的,他本就是一個瘸子,還來這種煙花柳巷之地,我不愿意?!?
王嫣開口就是不愿,沈昭月見她滿臉不忿,只勸了一句:“此處不僅商賈往來眾多,官員才子亦不少,有聽曲的,有看戲的。并非所有人都是懷著那種心思,且再看看可好?”
“那就再看看?!痹掚m如此,但王嫣此行的目的可不是陸恒墨,她看不上一個瘸子,不管他品行如何,她都看不上。
這座包廂位于二樓之上,是頂好的雅間,光是定下來就需五十兩銀,王嫣哪有這個錢?奈何沈昭月一時不察,只覺得是王嫣太過著急,舍得花銀子罷了。畢竟,這可是她的終身大事。
樓下,陸恒墨坐在戲臺前頭,打著一把折扇,迎著戲曲鼓點聲連連喝彩,臺上演著一出《夢中仙》,講得是狐妖化作女子與書生結(jié)為夫妻,卻被迫離散的故事。
“是他嗎?”沈昭月喝了一杯茶,而后順著王嫣手指著的方向看去,是一個時不時要自己用手抬腿換坐姿的男子。
“是他?!蓖蹑汤母觳?,“他來時就點了兩個伶人作陪?!?
“你等著,我去與他聊上幾句,打探一番再說。”沈昭月站起身來,整了下衣領(lǐng),可這一站,竟是覺得有些頭暈,腳下一軟,雙手勉強支撐著,不對!她猛然抬頭看向桌上的茶水,“水,水——”
看著沈昭月倒了下去,王嫣面色猙獰,大笑道:“沈昭月,是你笨??晒植坏梦遥悴皇窍爰捱M謝家嗎?我這是在幫你?!?
嫁進謝家?沈昭月腦中一疼,在意識幾近昏迷之時,拔下簪子就刺向了胳膊,疼痛給了她一時的清明,她吃力地站起身,“蠢貨,你以為幫了他,你就能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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