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洐光聽到聲音,一個翻身差點兒從椅子上滾下來,幸好沈昭月眼疾手快,一把護在了他的身側(cè),這才沒出大事。
“嗚嗚嗚嗚——姐姐姐姐,他嚇我?!表槃葜?,裴洐光一把抱住了身前的人,一改之前的傲嬌的模樣,把頭埋進沈昭月的懷里就是哭。
沈昭月見他如此害怕,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了,只看著來人問了一句:“二公子,認(rèn)識這孩子?”
謝長翎點了點頭,他是缺心眼,才會答應(yīng)裴玄給他帶孩子,這臭小子來了廣陵兩日,沒了父親的管束,是整日里上躥下跳,整個聽竹院都要被他翻個天了?!班拧:糜阎??!?
然而,謝長翎剛說完這句話,裴洐光轉(zhuǎn)頭就朝著謝長翎大喊道:“爹啊,你連兒子都不認(rèn)了嗎?”
霎時間,一亭子的人都雅雀無聲,香葉捂著嘴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這,這居然是二公子的兒子!沈昭月亦是驚詫了一眼,抬眸望著謝長翎。
“你給我過來!”謝長翎無奈扶額,他就不該給裴玄寫信,問他那勞什子感情問題。否則,這臭小子就不會連帶著信一起來了。
見沈昭月一臉驚訝的模樣,謝長翎只好繼續(xù)解釋:“他,真是好友之子。因著家里有事,故而拜托我看顧一段時日?!?
聽了這話,裴洐光一個翻身從沈昭月的懷里滾了下來,而后拉著她的衣角,可憐兮兮道:“姐姐,那就當(dāng)我是好友之子吧。只求姐姐,日后有空帶些吃的來,我總是吃不飽?!?
這話說得,仿佛自己虐待他一樣,謝長翎整張臉都黑了,“我沒餓著他,是他吃太多易脹氣?!?
沈昭月看著他,那眼神充滿了不信,甚至連拽著裴洐光的手都拉緊了。這不會真是謝長翎的私生子,他還虐待自己的孩子吧?
“光兒,回去練功。”謝長翎被裴洐光氣得胸悶,奈何他還不能說明這孩子的身份,京城風(fēng)云變幻太快,裴洐光在京城并不安全,便是在廣陵也得小心。
“知道了。爹。”裴洐光吸了下鼻子,朝著沈昭月轉(zhuǎn)動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小聲懇求了一句,“仙女姐姐,你能經(jīng)常來來看我嗎?給我?guī)┏缘镁托小!?
“額——這——”那是謝長翎的院子,她去定然不合適??煽粗鴮γ嫫诖难凵?,沈昭月不知該怎么回答。
“你若是有空,就來。他一向調(diào)皮,倒是很少與人親近?!钡鹊竭@句話說出口,謝長翎也愣住了??烧f都說了,他索性快步上前,一把將裴洐光夾在了腋下,帶著人就走了。
沈昭月將他的話在心底復(fù)盤了兩下,不知真假。
“姑娘,你說那孩子真是二公子的嗎?雖說長得像,可性子倒是完全不一樣?!毕闳~收拾完東西,提著籠子里的鯉魚回了小院,等到煮魚湯時,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聲。
“是不是,都與我們無關(guān)。不該知道的事情,切記少打聽?!鄙蛘言陆议_鍋蓋,嘗了一口咸淡,剛好。
一切準(zhǔn)備就緒,等到兩人正準(zhǔn)備用晚膳時,外頭又是一陣敲門聲。
“誰啊?”香葉擦了把手,過去開門,迎面見到了殘荷,便將人帶進了院里。
沈昭月瞧見她,笑著問道:“殘荷姐姐,你怎么來了?”
殘荷揣著手,面色有些尷尬,略帶著歉意道:“院里新來的小公子,非要喝魚湯。主子沒辦法,只得讓我來一趟了?!?
沈昭月聽了話,那孩子倒是個執(zhí)拗的性子,笑道:“小事。香葉快去廚房盛一份魚湯來。多些魚肚肉,若是看到小刺,先挑出去。”
等到殘荷提著食盒回到聽竹院,鬧著脾氣的裴洐光已睡著了,“小公子睡了,我且把魚湯放在爐子上熱著,等他醒來再喝。”
誰知,謝長翎聞著香味,抬手讓殘荷把湯碗放在了自己面前,湯面上飄著幾顆小蔥,他嘗了幾口,味鮮湯濃,少許生姜驅(qū)寒,也去了魚腥味?!胺啪昧巳菀仔葰猓液?。”
“好。”殘荷呵呵笑了聲,她家公子多大人了,還和孩子搶吃食?
喝著魚湯,謝長翎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了剛才裴洐光躺在沈昭月懷里撒嬌的模樣,恍神間那張孩童的臉就換了個模樣,若是,若是他們之間有個孩子?也會這般融洽美好嗎?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謝長翎一口氣喝光了魚湯,繼而拿起一本道德經(jīng)看了起來,他怕真是得了失心瘋,這都能亂想?
或許,他真該信一次裴玄的話?畢竟感情這事上,確實他更有經(jīng)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