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你干嘛呢?還不收拾出門?要遲到了!”
程意往樓下望去,正是自己小學(xué)的好友周雪莉在喚她。
周雪莉家就在巷口進去再拐一個角的那條巷子里,這一片的房子修的密密麻麻、錯綜復(fù)雜,租住在這里的,都是拖家?guī)Э诘耐鈦韯?wù)工人員,程意就讀的小學(xué)也是民辦學(xué)校,同學(xué)們來自蓉城周邊的各個邊遠小縣城,程意和周雪莉因為家住的近,天然的就成為了好朋友,每天一起上下學(xué)。
這聲音太過真實,程意只得愣愣的回答一聲:“你先走,我隨后就來。”
周雪莉看了看手表,抬頭望向程意道:“那我今天就先走咯,我要去幫陳老師收作業(yè),你趕緊!”
周雪莉扎到頭頂?shù)男∞p子一甩一甩的,大大的書包完全的遮蓋了她小小的身軀。
程意記得,小學(xué)五年級讀完,周雪莉就跟著父母轉(zhuǎn)學(xué)到其他學(xué)校去了,兩人也再沒見過面。那個時候還不流行使用qq,兩個兒時好友,一轉(zhuǎn)身就是永別。
程意笑笑,多少年沒夢見過她了,這夢也太過真實......
不對,程意猛的反應(yīng)過來。
這不是夢。
程意沖回房間,看見墻上掛著的日歷,上面明赫赫的寫著,2007年,9月15日。
桌上許夢盛的稀飯還在冒著熱氣,半疊昨晚剩的青椒炒肉,半碗剛撈上來的酸菜,就是一家人的早餐了。
程意用手碰了碰油膩的餐桌,那濕膩膩的觸感,太過真實。
程意倏的轉(zhuǎn)身,把柜子上的鏡子拿下來,鏡子里,一張滿是膠原蛋白的小臉上掛著與年齡不相符的錯愕表情,自己拿剪刀剪的參差不齊的劉海沾著汗水貼在額頭上,一雙大大的眼睛里面還滿是純真。
婚后的程意老是哭,一雙漂亮的眼睛布滿皺紋,斷沒有現(xiàn)在的明亮。
程意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是穿越了?
回到了十一歲這一年。
程意狠狠掐了自己兩下,感覺到了疼,這才確信自己是穿越了。
來不及多想,程意由著慣性吃晚飯,迅速換上衣服,背上書包出門。平常她吃完早飯會把碗洗好,這樣許夢中午回來做飯時,便能節(jié)省一些時間,只是她今天大約是來不及了。
下樓時,程意還是分不清這究竟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她怎么就會從父親的葬禮上穿越回2007年了?
還是說,夢里經(jīng)歷的那一切,才是夢,她一直就是個十一歲的小女孩而已。
但那些傷痛,上大學(xué)、高考的經(jīng)歷,父親離世的悲傷,都是真真切切發(fā)生過的,僅僅是想起,程意的心臟都抽疼。
“汪”的一聲,走出鐵門時,門口的小黑露出了它的獠牙,沖程意狂吠著。
程意人長的矮小,素來怕狗,每次回家都怯生生的,這小黑便更加的肆無忌憚恐嚇她。
“汪!”程意惡狠狠的朝小黑吼了一聲,這老狗,老早看它不耐煩了,程意記得,就是在不久的將來,這只小黑咬了她一口,害她打了好幾針狂犬疫苗。
欺軟怕硬素來有之,小黑也不例外,從前程意怯生生的路過,它便張牙舞爪,猛不丁的兇它一兇,它倒是嚶嚶呀呀的收了聲音蜷縮在一旁,只當是沒看見程意了。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巷子里,程意有些不確定哪條路才是去學(xué)校的。一路上的面館早餐店都紅紅火火,冒著熱騰騰的生活氣,跟隨著記憶,程意來到了南路小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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