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盧城來遲,望太子恕罪!」
盧城拱手。不知是因?yàn)檫^于疲倦,還是過于激動,眼圈兒微微泛著紅,呼吸似乎很沉重。
「盧將軍…我等你很久了?!估钫砺曇舫脸?,眼里劃過一抹光彩,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盧城…
我心里默念著…竟然是他…?大概連李枕自己也沒想到,滿城之中,那為數(shù)不多忠心死守的兵將,竟是傳聞中最桀驁的難以馴服的瘋將軍盧城。
李枕問道:「外面現(xiàn)在什么情況?」
盧將軍拱手:「回太子,如今守城之將倒戈,死守五大門,堵住了外面進(jìn)入京都的所有入口。情況不容樂觀。我們的人如今在宮門外殊死抵擋叛軍,不知能撐多久。」
李枕問道:「靜王還有多少人?」
盧將軍道:「具體不知,可臣估算,不計(jì)守外城的,靜王麾下少說五千…還不知是否會有援軍?!?
「那我們呢?」李枕又問。
盧將軍咬了咬牙,似乎有些慚愧:「我們還剩不足兩千…」
我咽了口唾沫。
李枕卻不驚訝,也未有失落之色,只淡淡問道:「現(xiàn)在何處?」
盧將軍道:「現(xiàn)有兩千分別守在皇宮慶業(yè)、莊英、阜寧三門,剩余三千現(xiàn)已在殿外集結(jié)?!?
「好!」李枕大喊一聲,嚇了我一跳。
聽了這一嗓門兒,盧城微微抬眼,似乎還有什么顧慮沒有說出口。
見那盧城欲又止,李枕便又道:「盧將軍有話不妨直?!?
盧城回道:「回太子,城中有一怪事。因兵將倒戈,我們不過幾千人,然對方少說三萬。原本實(shí)力懸殊,臣已抱必死決心??刹恢獮楹巍瓋煞浇粦?zhàn)…對方卻死傷甚多。更奇怪的是…端王不久前竟戰(zhàn)敗于五礁亭…直到現(xiàn)在,臣都不知他究竟是死在什么人手里?!?
李枕一副見怪不怪樣,說道:「盧將軍無需多慮。如今京都城內(nèi)一片混沌,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也說不定呢。」
好么…李枕恐怕是將這久經(jīng)沙場的盧將軍當(dāng)成了傻子。
可如今這關(guān)頭,盧將軍根本沒多想,只是訥訥點(diǎn)了點(diǎn)頭,感覺十分信服的樣子。
彼時,李枕看了一眼殿外,瞇了瞇眼睛。隨后回身利落披上戰(zhàn)甲,抄起佩劍,對盧將軍說道:
「時辰差不多了,我們該去會會靜王了?!?
說罷,提著那劍,一步一步向大殿外走去。盧將軍緊隨李枕身后,步伐穩(wěn)健。這倆人的背影雖瞧著孤獨(dú)了些,卻帶著一股莫名的嚴(yán)肅與氣派。
我沒有動,因?yàn)槲也恢牢以摬辉搫印?
李枕走了幾步忽然停住了,他微微側(cè)過頭,說:「若你實(shí)在不安,便去城樓上瞧著。記著,保護(hù)好自己?!?
「李枕…」這時候,我有許多話哽在喉嚨處,想說卻說不出來。
「活著回來?!刮易罱K只說了這么一句。
李枕的側(cè)臉對著我,我看見他嘴角帶著笑意,聲音輕緩:
「如果順利的話,今夜我們可以在乾坤殿吃酒了?!?
說罷,頭也不回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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