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變化是江浩完全沒有想到的。
按照劍客所說,這里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人打掃了。
自己多等一天完全沒有問題。
可惜,別說一天了,趕過來都來不及了。
被人捷足先登。
不過看到這三個人后,他就知道這里的叛徒是誰了。
天下樓大先生。
那個能讓海外十二天王同時忌憚尊重的人,也是從淵海走出的人。
看著前方三人,江浩感慨萬千,當初與紅雨葉同行,遇見過這他們。
不知道他們看自己的樣貌與以往是不是相同。
當初用的是笑三生的書生樣。
這次沒有偽裝,但是紅雨葉在,他們基本不會出現(xiàn)真實樣貌。
碧竹發(fā)現(xiàn)不了他就足以說明問題。
陶先生眼中沒有變化,應(yīng)該也是看到了陌生面容。
“這里真的有機緣嗎?”江浩來到石碑前問道。
他看著污垢,很想拿出抹布擦拭幾下。
“有?!碧蒲劈c頭道:
“我能感覺這石碑不簡單。”
中年劍客頗為驚詫:
“我怎么看不出來?”
“你的眼睛沒有我雪亮?!碧蒲胚叢吝呎f道。
江浩看著石碑,發(fā)現(xiàn)上面寫的不是先賢書頁,而是字體偏小的四個字。
“學海無涯?!?
“是,學海無涯,這是那位先生留下的,據(jù)說他的學識在書院也在前列。
可惜修煉天賦愚鈍,上限遠不如那些書院后院的先生。”陶先生頗為感慨道。
江浩倒是不在意這個,只是想起了后面可以再加幾個字,以及上一句。
“這位先生的路何其艱苦,以他的天賦按理說走不到這個位置,更不可能成為書院有名的先生?!敝焐顜е匆獾溃?
“不知道他當時如何走到這里的?!?
中年劍客本想說這不是叛徒嗎?
可是沒能說出口,他行走江湖多年,能夠看出這些人是真的敬重這人,自己說這個有些自討沒趣了。
對于陶先生等人的說法,江浩倒也沒有在意。
沒有一個強者的路是好走的。
嘆息一聲,他拿出了一支筆,問道:
“可以寫幾個字嗎?”
“朋友隨意?!碧障壬Φ溃?
“我們也不過游客,并不知這里的規(guī)矩。
這里常年無人打掃,想來是可以動筆?!?
江浩點頭,然后安靜的站在石碑前。
他寫字還不錯。
所以才敢獻丑。
邊上幾個人都看著他,很好奇此人會留下什么。
紅雨葉也是如此。
江浩并沒有受這些人影響,不管出糗與否,那都是古今天的事。
與江浩無關(guān)。
只是出于一些奇怪的想法,想要留下一筆。
不知道與這位先生的想法是否一致。
片刻后,江浩收起了筆墨。
此時唐雅看著石碑,不由得念出來:“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走吧?!苯妻D(zhuǎn)身對著紅雨葉說道。
后者點頭,然后跟著一同離開。
陶先生看著字跡有些感慨,一時間仿佛看到那位先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如此高度的。
而除了他們,感受最為深切的是中年男人。
他識字,也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眼眶有些濕潤。
他自幼習劍,想要成為劍客。
可惜一感覺辛苦就不想繼續(xù),一繼續(xù)就想偷懶。
他既沒有天賦,也不勤奮,也沒有與枯燥和苦難同行。
如今,一無所成,有時候機會在他眼前,他都一一拒絕。
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真才實學。
斷不敢接下那種機會。
這種苦澀以往還沒有什么,看到這句話卻如同泉涌一般,讓他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