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
齊玄素在忙碌之余,突然有了釣魚的興致,便要帶著小殷去瑤池邊釣魚。
小殷起初還流露出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遙想當年,她在南洋都是釣鯨的,那才叫魚,瑤池的這點小魚小蝦,還不夠塞牙縫的,她都懶得釣。
不過齊玄素告訴小殷瑤池里的魚不是普通魚,而是龍魚,都有蛟龍血脈,小殷的貪食原罪頓時壓過了傲慢原罪,又同意跟齊玄素一起都釣魚了。
只是真正開始釣魚的時候,小殷根本坐不住,沒堅持半個時辰便把魚竿往湖堤上一插,又在魚竿上栓了個鈴鐺,本人則往“竹夫人”上一躺,曬著太陽昏昏欲睡。
齊玄素見此情景也只能搖頭,繼續(xù)手持魚竿安坐不動,不用神通道法,有魚無魚,全看緣分。
小殷睡覺也不老實,在“竹夫人”上像大蟲子一樣左扭右扭,不斷蛄蛹,然后一個不小心從“竹夫人”上滾了下來,終于驚醒,揉了揉眼睛,看向自己的魚竿,綁在魚竿上的鈴鐺就沒響過。
不過旁邊的齊玄素倒是收獲頗豐,魚簍里已經(jīng)有三尾龍魚了。
小殷大聲道:“老齊,你是不是趁著我睡覺的時候作弊了?”
齊玄素道:“你睡覺我釣魚,你一無所獲,我收獲頗豐,這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嗎?這叫一分耕耘一分收獲?!?
小殷才不信呢,大眼珠子一轉(zhuǎn),開始思索如何用神通作弊。
說話間,齊玄素的魚竿又動了,齊玄素直接揚起魚竿,一條泛著金色的龍魚躍出水面。
“愿者上鉤?!饼R玄素不緊不慢地把龍魚從魚鉤上解下來,看得小殷咬牙切齒,恨不得哇哇大叫。
便在這時,姚懿快步走了過來,在不遠處站定,沒有急于開口。
齊玄素將龍魚放入魚簍之中,問道:“鳳麟洲有消息了?”
姚懿這才說道:“大掌教,殷老剛剛傳回消息,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鳳麟洲完美收官,如今的鳳麟洲又是道門的鳳麟洲了?!?
齊玄素放下魚竿:“好,很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人老了難免會腦筋陳舊,可也不會再有其他的奢望,經(jīng)歷的事多了,做事就謹慎,就老成。有時候,還得看老人?!?
姚懿附和道:“大掌教所極是,鳳麟洲那邊還真是老人贏了年輕人,李長歌狼狽而走,張大真人傳訊天下,宣布鳳麟洲問題和平解決,天下為之震動,據(jù)說帝京城內(nèi)人心惶惶,也是人心浮動?!?
齊玄素望著瑤池湖面:“如果國師有心,那么他該在這個時候宣布辭職下野,將太平道的大權(quán)交給清微真人,讓清微真人來跟我們談判,爭取寬大處理,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姚懿遲疑了一下,說道:“現(xiàn)在看來,國師還沒有這個意思,仍舊坐鎮(zhèn)彭城?!?
齊玄素道:“也罷,天要下雨,隨他去吧。既然鳳麟洲問題得到和平解決,那么按照協(xié)議我們該兌現(xiàn)承諾了。如今是戰(zhàn)時,事急從權(quán),不必嚴格遵守年限限制,現(xiàn)在就臨時召開一次中樞議事,補選平章大真人張氣寒為太上議事成員、太平道大真人,并且對殷九陰的職務進行調(diào)整,待到鳳麟洲道府的過渡期結(jié)束,雙方交接完畢,免去其紫霄宮首席輔理的職務,任命其為鳳麟洲道府掌府大真人、鳳麟洲三教議事首席,由你出任紫霄宮首席輔理,至于次席的人選,再研究吧?!?
姚懿自然是高興的,這意味著他從有實無名轉(zhuǎn)變?yōu)橛忻袑崱?
這次紫霄宮升格,權(quán)力大增,不再是大掌教的秘書班子那么簡單,還收回了昆侖道府和玉京的兵權(quán),由此把紫霄宮掌宮大真人升為副掌教大真人一級,不再局限于彌羅宮。
紫霄宮首席輔理事實上成為彌羅宮的首領,姚懿以次席的身份主持彌羅宮的工作,多少有點名不正不順,不順而令不行,現(xiàn)在算是走完了最后一步。
小殷耳朵靈,聽到了齊玄素和姚懿的對話,立刻觍著大臉湊過來:“我來當次席吧,我覺得我可以,我已經(jīng)領悟了當大官的真諦?!?
齊玄素看了她一眼:“就你?”
小殷狠狠一拍胸膛:“在這種時候,我要當仁不讓,身為小掌教,我愿為大掌教分憂,為老姚分勞,茍利道門生死……”
齊玄素抬手制止:“打住,你給我打住。我看出來了,你的確領悟了一些東西,這話是一套一套的。我倒是不懷疑你的能力,我也不懷疑你對道門的忠心,我只懷疑你的恒心,怕你是一炷香的熱度。真要讓你當上了次席,不出三天你就嫌煩,不出十天你就嫌累,到時候你撂了挑子只想要快樂,你讓我怎么辦?國家大事豈可兒戲?”
小殷大聲道:“我才不會呢,我一定會好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