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肇立刻上前接過信,雙手捧著奉到御前。
皇帝沉著臉打開信,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難看,捏著信的手微微發(fā)抖。
蕭沐宸眼尾掃過瞿游,微微松口氣,他到底還是把這封信交出來了。
當初,這封信本是張家人給了鐘余慶,但是鐘余慶隨后被人襲擊受了傷,這封信便落到了瞿游手中。
隨即瞿游也被圍攻,但是他始終沒把這封信再拿出來。
這封信一出,張廣安與太子之間的關系便壓不住了。
皇帝緊緊捏著信,轉(zhuǎn)頭看向太子。
太子不敢與皇帝對視,微微垂眸。
張廣安這個混賬東西,怎么還會有東西在家人手中?
皇帝看著太子這副模樣,眼中難掩失望之色,這么多年,太子每次犯了錯,他都會悉心教導,并不曾真的責怪他。
沒想到他的愛子之心,倒成了縱容他的罪魁禍首,以至于讓他無君無父行此膽大妄為之事。
是他錯了。
“太子,你有什么想說的?”皇帝沉聲道。
太子一愣,沒想到皇帝會當朝這么問他,這一問,豈不是別人都會猜到了張廣安與他有關?
“父皇,亓坪府一事罪大惡極,兒臣身為儲君也有失察之責,請父皇責罰。”
端王心里嗤笑一聲,失察之責?
太子倒是會辯解。
蕭沐宸立刻出列,開口說道:“父皇,太子所極是,亓坪府一案令人震驚,當?shù)毓賳T敢不尊天子令,視朝廷律法如無物,謊報災情,加重賦稅,甚至于騙取朝廷賑災錢糧,其心可誅,罪無可恕。
若父皇不加以嚴懲,其他各地官員若是有樣學樣,長此以往,律法不存,國將不國,請父皇三思!”
這一通義正辭嚴之語,立刻因此朝官不少人附議。
其他都不要緊,但是那句不尊天子令,著實狠狠地戳了皇帝的肺管子。
皇帝就算是有心極力扶持太子,但是他畢竟還活著,就是這天下之主。他尚在,便有官員以太子為首,無視皇帝,如何能讓他高興?
曹國公一見立刻站出來,“皇上,張廣安確實該死,只不過亓坪府的事情,太子并未參與查案,對案情并不太清楚,失察之責,太子如何能擔,請皇上明察?!?
“曹國公之有理,太子殿下自聽政以來恪盡職守,為君分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陛下明察。”
“臣附議……”
朝堂之上為太子說話的人越來越多,蕭沐宸不僅不生氣,心里反而松口氣,讓父皇看看吧,這些年,太子收買了多少朝臣。
這些為東宮說話的人,有多少吃了亓坪府百姓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