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原來是于副連長！”王大虎笑了起來，又問道：“你是黨員嗎？”

“當(dāng)然是！”還是賀強搶著回答。張賢卻有些漸愧，他的這個黨員轉(zhuǎn)正還不到一個月，實際上是依靠營長夏陽的努力。在夏陽覺得自己實在是對不起這位老部下，不等他的預(yù)備期滿，就建議著黨支部提前把他轉(zhuǎn)了正，也算是對這個阿水同志的一點補償。

“你們又是哪個部隊的？是什么人？”賀強反問著王大虎。

王大虎笑了笑，卻沒有馬上回答，倒是他身邊那個姓曹的漢子答著：“我們是從華東過來的，以后是一家人！”

“怎么是一家人？”賀強越發(fā)得感到奇怪了，不解地問著：“你又是什么官呀？”

王大虎依然笑著，沒有回答，姓曹的在邊上十分自豪地道：“呵呵，我說我們是一家人當(dāng)然是有道理的，這就將來我們……”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馬上便被王大虎打斷了：“曹爽，不要多嘴！”

張賢驀然想起來，這個大漢叫做曹爽，當(dāng)初是一個營長。

“你到底是什么官？”賀強越發(fā)得奇怪了起來。

“賀強，不要多問了！”張賢叫住了他，同時告誡著邊上的人：“上面有上面的安排，我們當(dāng)兵的只要知道自己的任務(wù)就行了，不要去管別人。過多地打聽別人的事情，這是軍事上大忌！”

“是！”賀強吐了吐舌頭，也不再多嘴。

一時之間，車廂里的氣氛沉悶了起來，只聽到火車輪子咔嗒嗒有節(jié)奏的在響，很多的人還在熟睡之中。

張賢的話，顯然也讓王大虎和曹爽有些難堪，本來，是他們先挑起的話題，如今被這個于副連長這么一說，倒象是他們在犯錯誤一樣。

王大虎“呵呵”地笑出了聲來，拍了拍張賢的肩膀，由衷地敬佩著道：“于副連長，你很有警惕性呀！但是我又不是敵人，不用這么對我防范著的！”

“是！首長！”張賢隨聲附和著。

“你知道我是誰，就叫我首長？”王大虎有意地問著。

張賢的心里卻是一聲冷笑，這個王大虎在當(dāng)初與整編十一師在沂蒙山激戰(zhàn)的時候，就是一名團長了，這么幾年下來，就算是沒有戰(zhàn)功，論資排輩，也可以坐到師旅級的位置上。當(dāng)下又不便直說，只好答道：“我看錢師長對你這么客氣，應(yīng)該也是個首長！”

王大虎愣了一下，馬上又來了興趣，追問著：“那么，你再猜猜我是什么首長呢？”

張賢轉(zhuǎn)頭看了他，只是黑暗里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想來應(yīng)該是一個十分得意的樣子。他裝作頭腦簡單的樣子，對著自己的這位老鄉(xiāng)道：“我怎么會猜得出來呢？”

邊上的曹爽再一次插出嘴來：“我以為七十二軍里真得就是藏龍臥虎，一個副連長就有這么高的警惕性，呵呵，看來頭腦還是有些不靈活！”

聽著這半譏半諷詞，很令張賢惱怒，只是不等他反唇相譏，王大虎已經(jīng)在訓(xùn)斥上了：“曹爽，你說話不要這么難聽，以后大家都是在一起的同志，應(yīng)該互相幫助才是，這種話不許你再說了！”

“是！”曹爽回答著，一如他的這個名字一樣爽快。

“別聽他的！”王大虎又轉(zhuǎn)過頭來安慰著張賢：“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口直心快，其實沒有什么壞心眼子，是個非常好的同志，以后你們相處得時間長了，就會知道！”

“是，師長！”張賢隨口應(yīng)著。

他這一聲“師長”，卻將許多人都叫呆了，除了王大虎這些人外，也包括賀強、王鵬這些七十二軍里的人們。

“你叫他師長？”賀強當(dāng)先地納悶了起來。

張賢只是點了點頭，接著告訴他：“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么這應(yīng)該是我們二一五師新任的王師長了！”。

王大虎卻是有些忍不住了，不由得問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實際上，知道王大虎是二一五師的師長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二一五師的原師長梁三因為作風(fēng)問題解職去了地方，二一五師的師長一職一直空缺著，原本七十二軍準(zhǔn)備解散復(fù)員的，所以這個師長一職一直就沒有得到上面的委任，哪知道橫空里出了一個**戰(zhàn)爭，七十二軍被調(diào)往了東北來，這個二一五師的師長自然不可能空缺的。在武漢上岸的時候，張賢就聽張義說起過，二一五師調(diào)來了一個新任的師長，叫什么他不知道，但是知道是姓王的，到時到了遼陽就會赴任。如今在這個火車之上，王大虎的出現(xiàn)，馬上令張賢想到了這一層，只是這其中的緣由又不便與這位新任師長說清，既然這個王大虎喜歡搞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游戲，那么張賢也便決定在他的面前裝一裝相，當(dāng)下見問，也只是笑了笑，向他解釋著：“我們二一五師沒有師長已經(jīng)很久了，剛才你和錢師長的談話，我也聽到了。錢師長對你那么客氣，想來你的官職應(yīng)該也不低于他。另外，你不去坐前面的綠皮車，卻愿意來跟我們這些當(dāng)兵的擠這個悶罐車，對我們二一五師的人這么關(guān)心，我想除了是我們二一五師的師長之外，還會能有誰呢？”

聽著張賢的解釋，王大虎與曹爽等人都愣了愣，稍稍沉默了片刻，王大虎不由得便哈哈大笑了起來，夸贊著道：“早聽說七十二軍里藏龍臥虎，看來這真得是名不虛傳呀，我都什么也沒有說，你就一下子猜出來了，哈哈！曹爽，有這樣的副連長，有這樣的隊伍，我們還怕美國鬼子干什么？”

張賢已經(jīng)不在意那個曹爽對自己再刮目相看了，心里卻是一片得苦澀，王大虎的到來，對他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他更擔(dān)心的是自己的同學(xué)雷霆，會不會也跟著王大虎來到七十二軍二一五師里呢？如果真得是那樣的話，這對他來說，簡真就是一場災(zāi)難！

這一時刻，張賢連逃跑的心都有，他卻并不知道，雷霆是不可能再出現(xiàn)在解放軍隊伍里了，便是連王大虎和曹爽的到來，又何嘗不是一種苦澀的結(jié)果呢？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