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物間里的氣氛一下子凝滯起來,楚霏已經(jīng)恨不得立即拔腿就逃。
卻聽隔壁傳來楚鄞幽幽的聲音:“怪了,姑姑家的書房里居然藏了兩只老鼠?!?
楚霏愣了一下,看向宋毓:什么情況?他沒發(fā)現(xiàn)我們?
宋毓壓下眼皮,盯著對面墻的眼睛若有所思,“看來,表弟已經(jīng)猜到是我們了?!?
“什么?”楚霏松開捂著嘴巴的手,不解的問道。
“他如此漫不經(jīng)心,自然是不急于找到我們,既然不急,就是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我這個表弟,腦子一向比別人轉(zhuǎn)得快他既然發(fā)現(xiàn)了,猜到也不奇怪。”宋毓自嘲的淡笑一聲,“走吧,他既然發(fā)現(xiàn)了我們,剛剛聽到的話,恐怕沒有一句是真的?!?
“為什么?”楚霏看著起身往外走的宋毓,連忙跟著追了出去。
“那是他們父子間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嘛!”
“……”
楚鄞下樓到餐廳時,所有人都已經(jīng)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他沖眾人點點頭,好似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坐下的時候眼神輕飄飄的掃過宋毓,最終落在楚霏的臉上。
楚霏當(dāng)即心下一跳,心想這下糟了,楚鄞不會當(dāng)著大家的面將她偷聽的事情爆出來吧?
還沒等她做出任何反應(yīng),楚鄞已經(jīng)收回了目光,“去了趟洗手間,大家久等了?!?
楚繡笑著擺擺手,“沒有等多久,都是剛剛坐下,來,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別看了,動筷吧?”
眾人應(yīng)聲,楚鄞為自己滿上一杯酒,“許久未見姑姑和三叔,見二位身體康健一如往昔,我心里十分高興,過去那些年是楚鄞任性,這杯酒權(quán)當(dāng)賠罪了?!?
楚繡擺擺手,神色溫和,“說這些做什么?都是一家人,吃飯吧?!?
她不想提這些事情,自然是不想在這樣的場合鬧起來,她一向推崇家和萬事興,父子離心這樣難看的戲碼她是絕不想在自己的家族聚會里看到的。
“是是是,一家人好不容易聚齊一次,大家多吃點,都是張姐的拿手好菜。來,阿鄞,這個是你小時候最愛吃的糖醋魚,好久沒吃過了吧?”三叔楚天易招呼起來,打了個圓場。
他夾了一塊糖醋魚到楚鄞的碗里,沖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別再觸姑姑的霉頭。
楚鄞抿了抿唇,沉默的將杯中酒一口飲盡,又默默的坐了回去。
看著滿桌的其樂融融,他卻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與此間并不相關(guān)的人。
不知道景汐此時在做什么?會不會因為他的反常而擔(dān)憂?
就在他想起某人時,耳邊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
景汐?
他已經(jīng)如此魔怔了嗎?竟然向她想到出現(xiàn)了幻聽?
楚鄞有些不可思議,他忙是甩了甩頭,驅(qū)散腦海里這些繁雜的念頭,準備專心應(yīng)付這場各懷鬼胎的家族晚宴。
只是他越是想要甩掉,對方的聲音卻越發(fā)清晰起來。
“我是你們楚鄞少爺?shù)奈椿槠?,楚夫人是楚鄞的親姑姑,現(xiàn)在就是我的親姑姑,我親姑姑的家,我為什么不能進?”景汐看似禮貌客氣卻處處刁鉆霸道的話一字不落的鉆進了楚鄞的耳朵里。
嗯?不對!這不是幻聽!
楚鄞立即醒悟過來,這個聲音就是從門外傳來的,就是景汐的聲音!
她怎么會找來這里?!
楚鄞的眉頭一跳,雖然他很想看到景汐,但絕不是以現(xiàn)在這樣的方式!
他猛地站了起來,一桌的人都將目光轉(zhuǎn)到了他的身上,似乎在問:你們這又是在唱哪一出?
楚鄞有些尷尬,他看向坐在上首的姑姑楚繡:“姑姑,門外好像出了點事情,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目光掃過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頓時心底一寒,只想立即奔至門外將景汐帶走。
卻聽一桌沉默不語的楚天行突然開口說道:“毓兒在,你姑姑家的事情,哪里輪得到你去看?”
“爸!”楚鄞倏然回眸盯住楚天行的眼睛。
父子二人之間的火化一觸即燃。
楚繡的筷子適時的落在大理石桌面,“啪”的一聲清脆響聲讓在座的所有人俱是心頭一震,紛紛收回了看好戲的目光,悶頭扒起飯來。
楚繡掃了一眼眾人,見人都老實了,才看向安靜坐在座位上悶不吭聲的宋毓:“毓兒,你去看看?!?
宋毓十分順從的點頭,“好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