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一動不動,眼巴巴的看著面前的擺設(shè)。
那是一塊比白菜還大,通體碧綠的玉石,散發(fā)著圓潤的光澤........
“下官趙石,見過世子殿下!”趙石站在門口鄭重的行禮。
朱高熾扭頭,腦門上掛著汗珠,眼神還有些愣。
“殿下,您何時到的?”趙石笑問。
“剛到....”朱高熾咽口唾沫,回頭看看那玉石擺設(shè),“這....翡翠?哪來的?”
“緬王宮里的玩意兒!”趙石笑道,“吳鎮(zhèn)臺....從緬王那邊借來的!”
“呵,難得他斯文一回,知道搶東西不好聽說借!”朱高熾收回目光。
他是大明的皇孫,好東西見的太多了,但是這么大一塊,渾然天成沒有任何雕琢翡翠寶石,卻是頭一回見。
且別說他,恐怕宮里的皇帝都沒見過。
“說正事,坐!”朱高熾又道。
趙石規(guī)規(guī)矩矩的在旁邊坐下。
“皇上有口諭.....”
趙石唰的起身。
“坐下聽!”朱高熾擦把汗,“皇上說,你在這邊歷練的時間也不短了,軍中奏報,你沒給他丟臉,做的不錯?!?
“都是臣份內(nèi)之事!”趙石認真應(yīng)對。
朱高熾點點頭,“皇上還說了,眼下戰(zhàn)事僵持,你在這邊徒勞無益,回京師另有重用!”
“這.....”趙石微微詫異,“殿下,現(xiàn)在就把我調(diào)回去?可是,這仗沒打完呢?”
“打仗殺人不是最終手段,也解決不了最根本的事兒!”朱高熾笑道,“緬地的土酋土王們見識了我天朝的兵峰正惶惶不可終日呢,再打下去他們要魚死網(wǎng)破,咱們大明朝也要死人!”
說著,笑道,“眼下,該是咱們大明朝那些文官們冒壞水的時候了!”
趙石怔住,“怎么壞....不是,怎么做?”
“首先呢,從緬人王族中選一個遠枝的當緬國新王!”朱高熾說著,拿起手邊的碗,喝了一大口涼白開,笑道,“就是孤二伯家尚煜兄弟的老丈人!”
“以緬國新王的名義,大肆分封拉攏那些土酋,先表面上讓緬地統(tǒng)一。誰不服,誰就是亂臣賊子,師出有名!”
“緬人能信?”趙石不解的問道。
“那就是文官們嘴皮子的事了!”朱高熾笑道,“憑他們?nèi)绮粻€的口條,一個個封官許愿說去唄!真有犟種也不怕,正好殺雞儆猴!”
說著,皺眉放下碗,“這水什么味兒?”
“下官.....”趙石沉吟片刻,“能不能再在緬地多待....”
“你別不識好歹!”朱高熾笑罵道,“皇后娘娘整日念著你,皇上惦記著你?!闭f著,低聲道,“軍功這東西,差不多就行了!別一腦門子建功立業(yè)的,你這個歲數(shù)以后機會多得是!”
趙石沉默無語,心中隱隱的有些不舍。
“哎,緬地的娘們好看不?”朱高熾忽然問道。
“不咋地!”趙石撇嘴,“黑不溜秋的!”
“嘿嘿!”忽見朱高熾壞笑,“那尚煜兄弟可遭罪了,哈哈哈!給他選了個丑媳婦!”說著,又道,“丑點就丑點吧,關(guān)上燈都一樣!”
趙石瞅瞅他,猶豫片刻,“殿下,您還不知道吧,您家二爺又惹禍了?”
“嗯?”朱高熾一愣,“他怎么了?”
“我們是登陸戰(zhàn),他是帶著騎兵從云南出發(fā)長驅(qū)直入,兩條線!”趙石低聲說道,“我前日在吳鎮(zhèn)臺那邊看了軍報,您家二爺...嗨!”
“你這孩子怎么學會賣關(guān)子了呢?說!”朱高熾急道。五○
“有位緬國的土王已經(jīng)投降了!”趙石低聲道,“這土王不是一般的土王,人家是洪武十三年的時進京覲見過太祖高皇帝的,會說漢話寫漢語,妻子還是漢人后裔?!?
“咱們大軍以來,人家直接開城投降,還奉上財物糧食......吳鎮(zhèn)臺把這人的名字,送呈京師給萬歲爺御覽?;噬隙颊f了,這種知曉忠義的土王要善待重用!”
“結(jié)果.....”趙石說著頓了頓,“您家二爺?shù)购茫弥覀冊谇熬€的時候,帶兵沖了過去。一把火把人家城池燒了,城里的人無論男女老幼,全部....”
說著,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嘶!”朱高熾倒吸一口冷氣。
“這樣就算了!還把那土王全家....”趙石低聲道,“也全給推火堆里去了!”說著,皺眉,帶著幾分懊惱道,“本來周邊幾個土王都有心投降,一見他這么弄,誰敢呀?全聯(lián)合起來抵抗王師呢!不然這戰(zhàn)事,本來一帆風順的怎么就突然焦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