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高手排行榜上的前一百就算聯(lián)合起來,也不敢去殺了高清澄。
就如同張湯的人頭在刺殺榜單上掛了那么多年都沒人敢動是一個道理。
除了朝廷內(nèi)部的斗爭會有這樣的舉動之外,江湖中人去攪合這種事無異于自求滅族。
所以到了后半夜,聶惑覺得有些不耐煩了。
沒人再來。
沒有人再去叫人了,那些信誓旦旦說去叫人的也沒一個再敢回來的。
有些坐累了的高清澄起身,抬起手理了理額前發(fā)絲:“有些無趣?!?
聶惑點頭:“特別無趣。”
高清澄上車:“沒人來,咱們就去挨家拜訪,我說過了,我今天就好好陪陪這邊州城內(nèi)的人?!?
片刻之后,從車窗里遞出來一份名冊:“按著冊子,從第一家開始拜訪?!?
馬車緩緩啟動。
不到兩刻之后,馬車在一家車馬行門口停下來。
這是邊州城內(nèi)最大的車馬行,能在這地方做這種生意的當然很有實力。
原本做的都是不見光的生意,運送的貨物都不敢被人輕易看到,所以負責運送的人,當然要有一定的本事。
車馬行在邊州已經(jīng)有十幾年的歷史,據(jù)說在暗道之內(nèi)口碑極好。
此時車馬行大門緊閉,這是十幾年來的第一次。
邊州城里的生意要往外運都要托靠這家車馬行,因為還都是見不得光的所以生意多數(shù)都是晚上進行。
每天夜里,車馬行內(nèi)都是燈火通明。
唯獨今日非但大門緊閉,院子里還黑乎乎的連一盞燈都沒有亮起來。
高清澄的馬車在大門外停下的時候,聶惑舉步要走上臺階。
這時候車夫忽然輕聲說了一句:“我來吧。”
他自從三年前在渤海再一次經(jīng)歷了戰(zhàn)場上的廝殺之后,壓抑多年的熱血也再次被點燃。
于是他向高清澄請求暫時離開一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他回到了邊疆,回到了邊軍,跟著一個年輕人在戰(zhàn)場上一次次經(jīng)歷生死殺伐。
他在邊軍之中也一樣的隱姓埋名,不讓那位年輕的將軍告訴所有人他是誰。
“器叔?”
聶惑看向車夫。
車夫笑了笑:“我先活動活動筋骨,我不行了聶姑娘你再來?!?
他邁步走上臺階,抬起手抓了銅扣輕輕叩打。
沒人回應。
于是兩扇厚重的就飛進了院子里,一扇怦然落地,一扇直接嵌進了影壁墻上。
器叔緩步進門:“長安肖棋器登門拜訪。”
三刻之后,當鋪。
有人快步進門:“陳老板,出事了!”
來人臉色發(fā)白語氣急促:“魏家的車馬行被人挑了,從進門第一步開始殺,一直殺到了后院,無......無一人逃生?!?
陳羲泛聽到消息之后也很震驚。
在場的人全都看向他。
“陳老板,這樣下去可不行,魏家是第一家但絕不可能是最后一家?!?
“陳老板,我們要是再不做點什么下一家就可能是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家!”
“我看干脆干了吧!”
有個粗糙漢子起身:“大不了干完這一票咱們就跑,跑到東韓去,咱們門路都熟!”
“對,這樣坐以待斃可不是辦法。”
陳羲泛沒有理會他們的激動和憤怒,因為這激動和憤怒實則是用來掩飾恐懼的東西。
“諸位有多少人覺得自身實力遠超魏家?”
陳羲泛看向眾人。
沒有多少人有底氣說他們的實力遠超魏家。
“就算有幾家的實力比魏家強的不少......可別忘了,挑了魏家的只是高清澄一個車夫?!?
陳羲泛道:“如果諸位真的還想找一條活路,那絕非是拼一把然后逃走,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誰也逃不掉,哪怕能逃出邊關,天涯海角廷尉府也會把你們抓回來。”
“唯一的活路,就是盡快把發(fā)布消息的那個混蛋找出來,大家在高清澄面前自證清白......”
他嘆了口氣:“我還是那句話,你們不要覺得廷尉府和地方官府一樣,地方官府抓人辦案講證據(jù)......廷尉府不用?!?
他閉上眼睛:“諸位難道還不清楚,給高清澄和葉無坷掛牌,給三法主官掛牌,給葉無坷手下那么多官員掛牌,這事還是普普通通的犯罪嗎?”
“我話不想多說了,諸位想拼一把就去吧,我絕不阻攔,但我也絕不會參與......查案抓人需要證據(jù),平叛......只需要目標?!?
就在這時候,外邊又有人快步進來。
“陳老板,高清澄的馬車已經(jīng)離開魏家往這邊過來了?!?
陳羲泛猛然睜開眼睛,片刻后臉色頹然:“看來來不及了。”
他身邊人連忙問道:“要不要燒掉我們這些年的賬目?”
陳羲泛搖頭:“一樣都不要燒,一樣都不要動,就在原地放著?!?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諸位各自散去吧,我親自去迎接都尉大人?!?
所有人都起身:“陳老板,你這樣豈不是送死?”
陳羲泛:“我是不是送死,諸位會看清楚的?!?
他大步出門,下了臺階之后往遠處看了一眼,那輛馬車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街口。
沒有一點遲疑,陳羲泛撩袍跪倒。
就在馬車緩緩停下來的那一刻,陳羲泛大聲說道:“草民陳羲泛,叩見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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