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并沒有人從少女那句我陪你們每一個人的話里聽出些什么不對勁。
如果有人聰明些聽出少女語氣里的暗藏玄機(jī),那么今天這邊州城里也就會有那么一個幸運兒了。
可惜的是,當(dāng)時在場的人一個都沒有聽出來,所以......連累了許多人。
當(dāng)那醉漢靠近車窗的時候,馬上就被車上少女的絕世容顏所傾倒。
原本就已經(jīng)醉了三四分,看到少女的那一刻便醉了七八分。
他居然鬼迷心竅的想把手伸進(jìn)車窗里去觸碰少女完美無瑕的臉龐,甚至想在那張吹彈可破的臉上使勁兒捏一把。
他在伸手的時候腦海里甚至已經(jīng)在幻想接下來要發(fā)生的香艷故事......
可惜,一切都止于他伸出手的那一刻。
如果每個人的一生都有一次后悔的機(jī)會,都可以回到最初做選擇的那一刻,那么這個醉漢一定會想回到在他伸手之前。
還是可惜,因為這個世上后悔的事很陡,但沒有一件事在發(fā)生之后還能回到發(fā)生之前。
他的手剛剛越過車窗,如果那里有一條線的話,那條線,大概就是生死之間。
噗的一聲輕響。
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了一道勁氣,誰也沒有注意到。
就算有人刻意去注意,大概也不會發(fā)現(xiàn)那道勁氣是從哪兒來的。
醉漢的額頭正中在眉心位置被打穿了一個洞。
眉心位置的洞大概只有花生米大小,可腦殼后邊的洞有蘋果那么大。
在他腦殼爆開的時候,醉漢后邊不知道多少也心懷不軌的人被噴了一臉的血液和腦漿。
最可怕的是那醉漢后腦崩碎的頭骨,比邊軍的弩箭好像還要有力度。
碎裂的骨片又不知道打穿了幾個人的身軀,有的人是被打穿了臉,有的人是被打穿了脖子,還有人被打穿了胸膛。
少女坐在那好像一動都沒有動,她那張仙子一樣的臉上波瀾不驚。
但她開口說了一句話。
“他好像有點死了?!?
少女問:“可有誰是他朋友?”
如此平靜的一句話,聲音還是如此的好聽,可是在場的人好像全都傻了,也忘了這聲音有多好聽。
他們只看到一個人的腦殼爆裂,看到不少人被打穿了身體。
就在這一刻,有一個身穿黑色錦衣的年輕女子飄然落地。
看起來個子很高,也很美,尤其是她有一雙很長很直很漂亮的大腿。
如果不是剛剛死了人,那么這個女子的一雙腿就會和車?yán)锱拥哪且粡埥^世容顏一樣足夠吸引人。
“誰是他的朋友?”
黑衣女子也問了一聲。
“沒人回答,就都死?!?
她說。
另一個醉漢顫抖著抬起手示意自己是,可他連話都說不出口。
他們都是惡人,他們都不是輕而易舉能被嚇倒的人。
可不代表惡人就不會害怕,惡人見了別人腦殼崩碎就不恐懼。
“你認(rèn)識他?”
黑衣女子問。
聲音清寒的好像臘月里有人用長劍削掉了一朵殷紅的梅花。
“我們......認(rèn)識?!?
醉漢回答的時候,聲音也有些發(fā)顫。
黑衣女子點了點頭:“去叫人?!?
醉漢問:“叫......叫什么人?”
黑衣女子說:“去叫能為他報仇的人,如果你叫不來為他報仇的人,你能叫來為你報仇的人嗎?”
醉漢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噗的一聲,這醉漢的咽喉被一劍洞穿。
“連一個能為朋友報仇的人也叫不來,大概也不能為自己叫來一個報仇的人了,所以留你無用?!?
黑衣女子看向剩下的人:“剛才死的這個,有人認(rèn)識嗎?”
那些已經(jīng)明顯被嚇壞了的惡人之中,有一個顫顫巍巍的伸出手。
黑衣女子依然那么平靜清寒的說道:“去叫人。”
那個家伙沒有一點遲疑,馬上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
“你們誰還能叫人?”
黑衣少女看向其他人:“可以叫到人的就去叫,沒有人可叫的就舉下手?!?
可以叫人的沒有舉手,不可以叫人的也沒有舉手。
他們?nèi)嫁D(zhuǎn)身跑遠(yuǎn)。
此時馬車上的少女打開車門下來,車夫隨即從馬車上搬下來一個小桌子,一把矮凳。
他還從馬車?yán)锇岢鰜硪恍┖芫潞芷恋牟杈?,一樣一樣為少女?dāng)[好。
少女就在茶桌前坐了,用那雙漂亮到?jīng)]有意思瑕疵的柔荑煮茶。
哪怕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她煮茶,都是一件無比賞心悅目的事。
也許這個世上絕大部分人都沒機(jī)會見到她煮茶,就好像這世上絕大部分人都沒緣分看她一樣。
不久之后,真的有人來了。
“是誰殺了我的人!”
一個敞胸漏懷的絡(luò)腮胡漢子手里拎著兩把刀大步過來,走路的時候兩條胳膊都快甩飛了似的。
他帶著一大群人來的,浩浩蕩蕩足有七八十口。
這些人看起來也一樣的兇悍,似乎下一息就能把那少女活剝了吃掉一樣。
原本是想殺人的絡(luò)腮胡,在走到近前的時候就愣住了。
當(dāng)他看清楚了那個煮茶少女的模樣,他馬上就改變了心意。
如果這個少女愿意陪他的話,那他可以完全不把自己小弟被殺了的事當(dāng)回事。
“你為什么要殺人?”
絡(luò)腮胡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竟然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這和剛才氣勢洶洶的樣子,大相徑庭。
“問你呢!”
絡(luò)腮胡的小弟用手里的刀指向那少女:“你他媽聾了?”
啪的一聲!
絡(luò)腮胡用他的刀身在那小弟臉上拍了一下:“你他媽的喊什么?那么大聲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