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務上的事可能還會給新手一個鍛煉的機會,外務事絕無可能。
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如葉無坷一樣,從新手直接跨步到了這一行的老銀幣。
所以張湯說有些人天生就適合做老銀幣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耶律機以為得了瀚海明眸的指點后,就能把壓力給到葉無坷這邊。
看看這位大寧的新貴是否有膽子真的要求一個國家的皇帝親自來道歉,不不不,是把這皇帝帶回大寧去審判。
反正他是按照瀚海明眸的交代去做了,一大早就帶上兵馬直奔邊關。
瀚海明眸的意思很簡單,知道是耶律機下令抓捕寧人的邊軍一個都不能留,剩下不知情的,就告訴他們這是大汗耶律松石的意思。
再把這些人交給葉無坷去處置,葉無坷不管怎么問得到的答案都一樣。
你葉無坷不是仗著寧國強大就來威脅我這個左賢王么?
那現(xiàn)在你可以仗著寧國強大去威脅一下我上邊那個人了。
美滋滋。
一大早,帶上騎兵直奔邊關,耶律機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哼了一會兒小曲兒。
要不是騎著馬往肚子里灌風導致屁多,比小曲兒的變調(diào)都多,他可能還會多哼一會兒。
從營地到邊關不過四十里左右,騎兵半日即到。
這邊關是一座小城,里邊的守軍本來也就三五百人。
邊關將軍失蹤之后,這里也就變得散漫起來。
還沒有選派新的將軍來做主,這里管事的便是資歷最高的校尉。
屈渤這邊與校尉同級的軍職不叫校尉,稱百長。
在這里有三位百長,杜立旗年紀最大威望最高所以大家推舉他暫時代理將軍職權。
他不樂意,因為他很清楚這個時候代理將軍職權,也意味著,不久之后到來的調(diào)查他將首當其沖。
杜立旗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這么猛,而且還是左賢王耶律機親自帶兵來了。
但,看起來他好像一點兒都不緊張。
一見到耶律機,杜立旗就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
耶律機坐在馬背上俯瞰這個軍職卑微的家伙,看杜立旗的眼神猶如看著一只螻蟻。
“你叫什么名字?”
“回左賢王,卑職叫杜立旗,是這里的百長。”
“此前有寧人在你們這里失蹤,你可知道此事?”
“不知道?!?
杜立旗回答的很快。
耶律機眉頭一皺:“不知道?你身為百長,又是把關軍職最高的人,此地發(fā)生了如此大事你怎么會不知道?”
杜立旗回答的依然很快:“回左賢王,因為以前我不是軍職最高的人?!?
耶律機一怒。
這個小小的百長居然敢頂撞他。
“你是不是覺得以前不是你做主,所以你就可以脫罪?”
“回左賢王,以前我也沒罪啊?!?
杜立旗的話一下子就讓耶律機火冒三丈,他用馬鞭一指杜立旗:“把他給我綁了!”
杜立旗:“等一下。”
耶律機:“你還有什么話說?”
杜立旗:“綁不了?!?
耶律機的眼睛都瞇了起來:“你是說,本王綁不了你一個小小的百長?!?
杜立旗:“綁不了?!?
耶律機:“你是想造反咯?”
杜立旗:“卑職不敢造反,但左賢王也綁不了我?!?
耶律機給氣笑了,在馬背上壓了壓身子看著杜立旗問:“那你給我一個理由,我想知道你憑什么認為,我綁不了你?”
杜立旗道:“因為......今天在這也不是左賢王最大?!?
耶律機一皺眉。
就在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抬頭朝著城門高處看去,只見一桿大纛此時高高豎起。
耶律機臉色巨變。
兩刻之后,渾身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的耶律機快步到了這小小邊城的小小將軍府內(nèi)。
他小跑著進門,然后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臣耶律機叩見大汗,大汗......怎么會在這?”
“我怎么會在這?”
耶律松石臉色格外難看,但顯然還在盡力壓制著怒火。
他指了指耶律機:“給他看看我怎么在這!”
手下人拿著一封信走到耶律機身前,耶律機顫抖著手將這封信接過來。
此時此刻他心中還在百轉千回,盡力想著應對辦法。
可是看完了這封信之后,他什么應對辦法也想不出來了。
信居然是葉無坷寫給屈渤大汗耶律松石的。
葉無坷在信里告訴耶律松石,根據(jù)大寧廷尉府調(diào)查得來的消息,屈渤左賢王耶律機可能已與黑武人暗中勾結,試圖推翻耶律松石自立為帝。
葉無坷說,廷尉已經(jīng)查到,耶律機故意綁架大寧商人,就是為了引起大寧和屈渤之間的矛盾。
耶律機想讓大寧認為是耶律松石主導了這一切,從而逼迫大寧對屈渤開戰(zhàn),或是要求屈渤大汗耶律松石退位。
如果耶律松石不信的話,可以到邊關等候。
耶律機必會帶兵前來,將所有知情者全部殺死,然后向剩下的人告知這是耶律松石的命令。
再之后,耶律機會把這些人交給葉無坷來處置。
如果耶律機計劃得逞,那大寧必會向屈渤宣戰(zhàn)。
葉無坷希望大汗耶律松石不要被奸佞之人欺騙,引起兩國不該有的戰(zhàn)爭。
“我的好王叔。”
耶律松石看著耶律機問:“信看完了,你來解釋一下葉部堂是不是在污蔑你?”
耶律機馬上說道:“大汗,這分明就是葉無坷的挑撥離間之計!大汗一定要相信臣,臣對大汗從來都沒有異心?!?
“大汗,如果中了葉無坷的奸計,那屈渤才會真的受制于寧人,大汗千萬不要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