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親王之位也就意味著他和火辦鶴一樣,距離死亡沒多遠了。
火辦鶴得到了侯爵,然后成了犧牲品,闊可敵君侶會成為親王,然后成為其他親王的飼料。
這是可以預(yù)料到的事,不會有任何偏差。
所以......
火辦鶴深吸一口氣。
所以,闊可敵君侶為什么不想殺黑武汗皇?
他何止是想殺黑武汗皇,他想把那些皇子全都殺掉。
唯有如此他才能成為最合理的繼承者,唯有如此他才能保命活下去。
火辦鶴與闊可敵君侶都太了解汗皇了,那個善用人也善殺人的可怕帝王。
就正如剛才闊可敵君侶提醒他的那樣。
如果汗皇還是這個汗皇,他們的結(jié)局就無法改變。
汗皇在乎的從來就不是他們,難道在別人眼里的賤人在汗皇眼里就不是?
汗皇只不過是用了他們這樣最容易割舍的棋子,去換取最大的利益罷了。
深吸一口氣,火辦鶴朝著遠處走去。
他要去接人,接那個大寧來的人。
這個人將在這場謀局之中起到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不僅僅是關(guān)乎黑武和大寧兩國的勝負,更關(guān)乎到了火辦鶴自己的生死結(jié)局。
他在大寧見過那個人,那個常年戴著一個奇怪面具的家伙。
在大寧之內(nèi),只有他這個負責(zé)黑武密諜的人才見過那個人。
所以火辦鶴現(xiàn)在的地位還重要。
他很清楚,其實闊可敵君侶和黑武汗皇是一類人。
闊可敵君侶用無數(shù)的把柄和貴族與皇族暫時保持和諧,而他也必須用這樣的秘密來保持重要。
如果他早早的將這個神秘人的身份告訴闊可敵君侶,闊可敵君侶也就不需要他了。
在火辦鶴離開之后不久,瀚海明眸也從氈房里走出來。
他看著火辦鶴離開的方向眼神迷離,略有殺機。
瀚海明眸確實和汗皇太像了,這可能也是黑武汗皇最無奈的地方。
黑武汗皇有十幾個兒子,偏偏是這個出身卑賤的與他最相似。
但凡闊可敵君侶的出身好一些,哪怕他的母親是個黑武出身的宮女,那闊可敵君侶的地位也絕非是現(xiàn)在這樣。
血統(tǒng),永遠是皇族繞不開的壁壘。
與此同時,就在執(zhí)子山往北大概三百里的地方。
黑武汗皇的大軍停下來稍作休整,隊伍綿延十里,氣勢恢宏。
汗皇從巨大的輦車上出來,站在輦車上看向這片他并不是很熟悉的大地。
沒錯,這是他的江山。
可黑武南疆這邊過于疲敝,他這也是第一次到來。
這里居住的都是賤民,都是在黑武可有可無的人。
在黑武遞給需要的時候他們是臣民,不需要的時候他們就是炮灰。
此時站在黑武汗皇身邊的是一名身穿白色錦衣的中年男人,他同樣有著令人敬畏的身份。
黑武劍門,九羽大劍師之中排名第一的倫天墟。
“你來過這里嗎?”
黑武汗皇輕聲問了一句。
倫天墟微微俯身:“回陛下,臣從來都沒有到過這里?!?
黑武汗皇有些感慨的說道:“天下疲敝處卻有如此美好的景色。”
倫天墟道:“陛下江山秀美壯闊,這里不過是其中萬一?!?
汗皇笑了笑:“我以為你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拍別人的馬屁?!?
倫天墟道:“陛下第一次來這里,還會有更多的第一次,比如第一次征服南蠻,踏平中原?!?
汗皇哈哈大笑。
“我知道你為何執(zhí)意跟來?!?
汗皇看向倫天墟:“此前因為闊可敵厥鹿的計劃讓劍門在這一帶顏面掃地,便是大劍師也損失了不少。”
“自此之后不知道有幾人說劍門修士不如寧國的江湖客,劍門需要證明自己了?!?
倫天墟當然明白汗皇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他面前的這個人,可能是黑武立國數(shù)百年來智謀武功也就僅次于開國皇帝的第二人。
汗皇陛下不但事事處處都與開國皇帝相比,還要超越開國皇帝。
那他唯一的機會,就是征服中原。
“你有你的對手,中原之中的道門與黑武劍門歷來都是死仇?!?
黑武汗皇道:“我也有我的對手......李叱啊,我們終于要見面了?!?
他說到這回頭看向輦車后邊跟隨的那些皇子,眉頭又皺了起來。
“我聽聞李叱有兩個很出色的兒子,尤其是太子李隆勢的能力完全不輸于李叱。”
汗皇嘆道:“我有更多的兒子,可我看不到他們將來能超越我的機會?!?
倫天墟道:“那陛下只要把李叱和他的兒子都殺死就不用擔心了?!?
汗皇看向倫天墟:“那你呢?把道門的高手都殺掉就不用擔心了嗎?”
倫天墟默然無語。
這為帝王,現(xiàn)在還在試探。
他知道黑武汗皇最不想看到的是什么。
若皇子與劍門過于親密,汗皇如何能安穩(wěn)?
“執(zhí)子山的是若成功了,寧人必傾力北伐?!?
汗皇像是自自語的說道:“黑武自然可與之一戰(zhàn),但萬一呢?萬一戰(zhàn)事不利呢?”
倫天墟知道,這是最終的試探。
他俯身:“君侶殿下應(yīng)該已經(jīng)做好為帝國犧牲的準備,若......戰(zhàn)局真的稍有不利,為安撫寧人,殿下他應(yīng)該愿意往寧國赴死?!?
汗皇道:“若他不愿呢?”
倫天墟沉默片刻后回答道:“殿下若愿意,臣也愿意親自護送殿下去長安,若殿下不愿意,臣還是愿意親自護送殿下去長安?!?
汗皇哈哈大笑。
“黑武輸不了?!?
汗皇看向南方:“但不能不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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