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蜀中,國之公器都在人家手里攥著。
“去吧,我現(xiàn)在去見見謝軍堂?!?
葉無坷安排之后就離開府衙。
他并沒有直接去見謝無嗔,而是在街上看似漫無目的的走了走。
在一家首飾店里停留了一段時間,給高清澄選了兩件漂亮的珠釵。
出門之后葉無坷就直奔道府衙門,沒多久,他付賬所用銀票里夾著的那張紙條就被送到后堂。
這家鋪子是廷尉府在益州的暗崗,陳小攀和關萬代就在這鋪子后邊。
看了看紙條,關萬代有些不理解:“為什么千辦大人讓我們帶隊直接回長安去?而且,這暗崗也要撤了一起回長安?”
陳小攀道:“千辦怎么安排咱們就怎么聽?!?
關萬代抬起手在光頭上撓了撓:“陳小攀,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千辦讓我們先走會不會是因為他覺得益州不安全?”
陳小攀臉色微微一變。
片刻后他語氣堅定的說道:“我還是覺得要聽千辦的安排。”
關萬代:“那你帶隊走,我?guī)讉€人留下來暗中守著千辦,我腦子笨,還軸,所以我還是留下看著吧。”
陳小攀:“不行,穩(wěn)妥起見咱們得分兩隊走,你帶益州內(nèi)的暗崗,我?guī)г蹅兊娜恕!?
關萬代剛要反駁,眼神一轉后點了點頭:“行,就按你說的,分頭走?!?
陳小攀:“可說好了,這是葉千辦的交代,誰要是辦不好回去必定受罰,誰也不能離開隊伍,尤其是你,你帶著的這些人葉千辦肯定有用,必須安全帶到長安?!?
關萬代:“你就小心你自己的吧,我用不著你操心?!?
他起身道:“伙計,讓你們掌柜的去收拾東西,帶上所有人跟我去長安。”
與此同時,道府衙門。
葉無坷坐下來后端起茶杯抿了抿,然后贊了一聲:“還是軍堂大人府里的茶好喝?!?
謝無嗔笑道:“怎么,羅怯勝和楊廷柱兩個人連點好茶都舍不得給葉千辦?”
葉無坷道:“那兩位現(xiàn)在躲我都來不及,哪會主動陪我?!?
謝無嗔哈哈大笑:“他們兩個也是沒辦法,上一任府治涉案,他們兩個怎么也得避嫌?!?
他坐下來后問葉無坷:“葉千辦想好這案子怎么審了?”
葉無坷看起來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這個案子其實沒必要再審了?!?
謝無嗔端起茶杯,要喝沒喝:“葉千辦這話是什么意思?”
葉無坷道:“我是想著,總得給長安城里的大人們帶回去點禮物?!?
他笑著說道:“我初到長安就得各部衙前輩的關照,我阿爺說,這是人情往來,人家關照你,你不能不懂事?!?
謝無嗔懂了,他倒是沒有料到葉無坷還會顧及什么人情世故。
但他不信。
他裝作好奇的問道:“葉千辦的意思是,這些涉案的罪證和犯人全都帶回長安交給別人來審?”
葉無坷道:“我剛出無事村還沒到長安的時候就把刑部的人得罪了,刑部尚書都因為我而被查出來有問題,刑部上下,對我意見很大?!?
“還有御史臺,軍堂想必也聽說了,因為我,御史右臺也是遭了一番暴雨雷霆,右臺都御史出了事,右臺一下子就抬不起頭來?!?
他輕嘆一聲:“總不能一點兒緩和都沒有,所以這案子我想帶回去交給刑部和右臺聯(lián)合審理,我就說我能力有限審不出什么了,只好把案子交過去,有此一事,我與刑部和右臺也就能緩和關系。”
謝無嗔笑道:“想不到葉千辦也會在意這些。”
葉無坷道:“我是個愣頭青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副都廷尉大人的處境我也得考慮,原本御史臺就天天盯著他,刑部那邊是天天妒忌他,因為我,現(xiàn)在這種情況越發(fā)嚴重,我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副都廷尉考慮。”
這一番說辭,合情合理。
謝無嗔道:“可這個案子如果不結在益州,我回京述職怕是難辦了。”
葉無坷道:“我已替軍堂想好了,一切事都推在我身上,況且這案子結在益州,朝中難免有人質(zhì)疑,若結在長安,滿朝文武沒人懷疑什么?!?
謝無嗔道:“也是有些道理,既然葉千辦想這樣安排那我配合就是了?!?
葉無坷起身抱拳:“多謝軍堂成全。”
謝無嗔笑道:“這也就是你了,換做別人我怎么也不可能答應。”
他也起身:“關于人犯和罪證,我看就與你我同行?”
葉無坷道:“案件卷宗我讓手下人先一步送去刑部和右臺,人犯咱們帶在身邊穩(wěn)妥些。”
謝無嗔點頭:“可以?!?
葉無坷抱拳告辭,走了兩步又回頭道:“對了,右前衛(wèi)那一營戰(zhàn)兵我看可用,就讓張校尉帶兵護送如何?”
謝無嗔道:“葉千辦安排就好,不過這事終究是你欠我一個人情,到了長安就是回到你的地盤,這一頓好酒你總是免不了要請我?!?
葉無坷哈哈大笑:“軍堂挑地方,我掏腰包?!?
在他告辭之后,把他送出門的謝無嗔臉色立刻就陰沉下來。
“好一手驅(qū)虎吞狼。”
他自自語一聲,眼神里陰云突起。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