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盛道:“大家盡量不要分開了
眾人全都點頭。
蘇盛看了看外邊,月色慘白。
“我已經(jīng)飛鴿傳書給魏大哥,他會趕來,如果我們幾個報了仇,咱們就跟著魏大哥離開白鹿關(guān)
“如果我們幾個報不了仇......魏大哥來了,他會幫我們報仇
其他幾個人都站起來:“同生共死!”
蘇盛看向鄭奕直:“你先跟我出來,咱們兩個換班當值,其他兄弟休息,我當值前半夜你當值后半夜
鄭奕直道:“行
兩個人出了房門到院子里,蘇盛腳步停下。
他壓低聲音對鄭奕直說道:“一會兒我出去,一刻之后你再跟他們說
鄭奕直臉色一變:“蘇大哥,你出去做什么!”
鄭奕直道:“高遠的大哥已經(jīng)沒了,他家里兄弟兩個總得活一個......”
“當初魏大哥說過的,家里有兄弟兩個的,一個跟著他干一個什么都不干,躲起來,就為家里延續(xù)血脈
“你們都知道我有個弟弟在鳩山生活,家里有他就夠了,高遠不能再出事了......我年紀最大,我是兄長,有事我先上
他拍了拍鄭奕直的肩膀:“如果我出了事,你年紀最大你就是兄長,弟弟們就交給你了
鄭奕直眼睛微紅:“不行,我家里也有兄弟,我去!”
蘇盛搖頭:“長者為先,你還不夠格,我死了,你就夠格了
他笑了笑:“再說,我們這些人遇神殺神,哪有那么容易死的
他壓低聲音:“我從茶樓回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盯著了,這院子外邊肯定都是人,炕下有密道,你帶著他們出去
“咱們在高遠約定好地方見面,到時候反打......”
蘇盛說:“如果我沒能到地方,你帶著他們藏起來,就算他們打你罵你,你也不能讓他們出來給我報仇
“等魏大哥到!”
他說完這句話轉(zhuǎn)身掠了出去。
鄭奕直眼睛紅紅的,看著蘇盛跳出院子的那一刻,眼淚刷一下就流了出來。
他站在院子里,安安靜靜的站著,在心里默默計算著時間,不敢辜負了蘇盛的交代。
快一刻的時候他轉(zhuǎn)身回到屋子里,將蘇盛的話告訴了其他兄弟。
“你為什么不早點說!”
高遠猛的起身:“一刻了!已經(jīng)一刻了!”
鄭奕直紅著眼睛說:“我不管你們罵我還是打我,現(xiàn)在這里我年紀最大,我來安排,如果我死了......高遠,他們聽你的
高遠也紅了眼睛,想給鄭奕直一拳,鄭奕直不躲不閃,高遠的拳頭都打出去了又停在半空。
他咬了咬牙:“別耽擱了,咱們追上去
說完轉(zhuǎn)身掀開土炕上的蓋板,跳進密道。
夜風(fēng)疾掠。
蘇盛能明顯感覺到身后有人追著,不管他如何提速,不管他如何變換方向,身后跟著的人都沒有被他甩脫。
可蘇盛卻好像一點兒都不擔心,眼神里的決絕反而更重,甚至,他嘴角上還有一抹笑意。
他不停的變換著方向,不停的提速急轉(zhuǎn)。
白鹿關(guān)內(nèi),他的身影如同夜魅一樣穿梭。
就這樣縱掠了將近一刻的時間,他身后的人似乎已經(jīng)察覺到被戲耍了。
一聲猶如鳥啼般的聲音響起,蘇盛感覺到其他方向也有人圍過來。
“按捺不住了嗎?”
蘇盛哼了一聲。
他看了一眼前邊,朝著遠離燈火的黑暗處疾沖,呼吸之間,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又一刻后。
高遠他們急匆匆的從密道口出來便趕到了事先約定好的地方,這地方是他定下來的,計劃也是他提出的,決絕且慘烈。
對面有一座殘缺的寺廟,那寺廟其實是廷尉府暗諜的據(jù)點。
高遠的計劃就是用他自己的死,把那些暗處的敵人引到這里來,他們五個人實力有限,可廷尉府的暗諜一旦發(fā)現(xiàn)就必然會出手。
暗諜發(fā)出信號,不超過半刻支援就能到,到時候,邊軍也會出動。
高遠可以死,但要拉著那些看不見的敵人一起死。
到了寺廟門口卻不見蘇盛的影子,他們等不及了朝著寺廟里沖。
才進門,他們就被數(shù)名廷尉用連弩瞄準。
“高遠是誰?”
一名廷尉上前問他們。
高遠他們本來想沖進去找人,他們害怕的是蘇大哥沒有引來那些人卻被廷尉府抓了。
“我是!”
高遠怒問:“蘇大哥呢!”
那名廷尉沒有抽刀,而是遞過去一張紙:“他留給你們的
高遠把那張紙接過來,甩亮火折子看了看。
高遠,你說的對,不借助廷尉府的力量我們報不了仇,在你提起的時候我就做了決定。
我和你們說晚上聚齊,下午我先來這里和廷尉府的人見了面,接下來的事,他們會處理的。
你們會被抓走收監(jiān),我知道我這樣做是叛徒,是出賣了兄弟,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你們活著。
我把人引走之后,廷尉會跟上,你們好好的,都好好的,蘇盛先行一步。
我是大哥,你們聽話......如果我僥幸活著,我回來給你們磕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