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楞格覺得自己正在和一個神經(jīng)病說話。
“既然是你,為何你不能告訴我到底是在哪里交易?”
“因為我不知道
介長生道:“會有人聯(lián)系我,有人聯(lián)系我的時候我再聯(lián)系你
他背上他的行囊:“我要去找地方睡覺了,你派人盯著這家鋪子就好,什么時候我再來這里吃飯,就是又有消息
呼楞格:“我給你安排一家客棧吧
介長生:“花那個錢做什么?我?guī)Я嗣海S便找個背風(fēng)的地方就能睡,逍遙城里最黑心的就是客棧,一間臟兮兮的屋子就敢要五十個錢
呼楞格:“我請你住干凈的客棧
介長生:“好客棧最小的房間,一晚上也要一百錢
呼楞格:“我出!”
介長生轉(zhuǎn)身面對呼楞格:“你真想請我?我最少要在這里呆十天,十天就按照一千錢算,也就是一兩寧制銀子,你給我一兩,我不住,但我念你的好
呼楞格眼睛都睜大了:“你為什么這么喜歡錢?”
介長生如實回答:“因為只有錢能讓我踏實......不,是只有錢在我手里才能讓我踏實
他伸著手等著,呼楞格把剛才那塊被切開的銀子放在介長生手心,介長生還要切,呼楞格就說多了你以后再退。
介長生很認真的掂量了一下:“這塊銀子還有三兩二錢左右,到時候多了的我會退給你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呼楞格看著那個家伙背著一個大大的行囊走遠,眼神逐漸變得陰寒起來。
他朝著旁邊招了招手,幾名隨從武士立刻就跑了過來。
“跟著他,看他去什么地方,若去的地方偏僻就把他抓了,帶到城外的營地里我要審問
那幾個武士立刻應(yīng)了一聲,追著介長生離開的方向去了。
呼楞格自自語道:“約在逍遙城里見面是算準(zhǔn)了我不敢在這輕舉妄動,出了城我看你還怎么嘴硬
這個介長生到底是什么人他無法判斷,但顯然和之前進城與他聯(lián)系過的方知我不是一路的。
那個方知我要求他帶著騎兵護送馬群到距離逍遙城二十里外的河灘交易,而這個介長生則說要等他通知。
到底方知我是那個東主的人還是介長生是東主的人,呼楞格必須搞清楚。
相對來說這個介長生,看起來更不靠譜些。
背著一個比人還高的大行囊,那里邊可能連鍋碗瓢盆都有。
剛才吃飯的時候,碗底里剩下的一點肉湯,都被介長生用掰開的胡餅蘸的干干凈凈,連碗底都擦了。
這種人,真的能被委以重任?
那個神神秘秘但實力雄厚的東主,真的會用這種人?
他回到客棧之后把手下親信叫過來,讓手下人即刻出城去,到一百里外答答部騎兵駐扎的地方,告訴騎兵暫時不要過來。
他手下人領(lǐng)命走了,呼楞格開始重新思考這個交易。
答答部當(dāng)然希望大寧內(nèi)亂,所以對這筆交易格外上心。
一旦這筆交易促成,到時候叛軍就能在大寧西北起勢,不管這支叛軍能掙扎多久,大寧也會因此難受。
而且,一旦叛軍出現(xiàn),還是從草原上得來的戰(zhàn)馬,那大寧朝廷必然震怒。
如此一來,大寧對草原諸部更加憤恨,那些想重歸大寧的部族也就沒什么機會了。
正想著,客棧的小伙計過來敲門:“客爺,外邊有您朋友來了,說要見您,背著一個特別大的行囊,他說他叫介長生
呼楞格臉色猛然變了。
他立刻起身就要去拿掛在衣架上的彎刀,才起身就看到介長生已經(jīng)到門口了。
介長生擺了擺手示意小伙計出去,那小伙計也是識相立刻就走了。
即便如此介長生還很客氣的敲了敲門,然后才進屋來。
進來后就把那巨大的行囊放下,在里邊摸索了一會兒翻出來個銅制的算盤。
“我來跟你算算錢
介長生坐下來,算盤打的噼噼啪啪。
“你派去了八個人找我,這八個人實力都不強,我挨個試過,其中六個也就六品境界,兩個五品
“我殺人,六品這種小角色是五兩銀子一個,六個三十兩,五品是十兩銀子一個,這是二十兩
說到這他抬頭看向呼楞格:“要埋嗎?”
呼楞格睜大著眼睛看著他,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好一會兒,呼楞格咽了口吐沫后才問道:“埋?”
介長生道:“埋一個一兩,八個八兩
然后又問:“要棺木嗎?我建議不要,這種橫死的人再買棺木會被查問,我去買些便宜的草席卷一卷埋了就好,草席也就十個錢一張
他再次打響算盤:“總計是五十八兩零八十個錢
一邊說話他一邊抬頭看向呼楞格:“我只要寧銀,你們草原人的銀子不純,現(xiàn)在算給我吧,我處置好了還得去找睡覺的地方
呼楞格又吞了一下口水,點頭:“好......”
他數(shù)銀子的時候終究還是沒忍住好奇:“你不想殺我?”
介長生看白癡一樣看著他:“我為什么要殺你?”
呼楞格:“人......是我派去的
介長生點頭:“知道是你的人啊,所以來跟你要錢,我殺你又沒人給我錢,我為什么殺你?”
說完拿了銀子起身,背上那個巨大的行囊如風(fēng)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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