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一個三個人,除了他,剩下那倆跟沒聽到似的,該忙什么就忙什么,連個搭茬的人都沒有。
沈聰這個泄氣,信步走到何薇跟前,說:“小何,你去厲元朗宿舍看一看,他為什么沒來上班。”
何薇白了一眼沈聰,“沈副科,我可是還沒結(jié)婚的女孩子,貿(mào)然去個男人宿舍,很不方便?!?
她的聲音很小,穿透力卻很大。
沈聰頓時被弄得啞口無,心說,什么女孩子,女孩子她媽還差不多。
對象處了快有倆足球隊那么多了,卻拿這個說事兒。
只是他不敢跟何薇計較,她老爸何老板,可不是個好惹的人。
于是又走到方儒先面前,“老方……”
還沒往下說,就見方儒先摸了摸眼鏡框,抬眼說:“我去可以,這篇稿子你接著往下寫,沒多少了,差個個幾千字。對了,李科午飯后要,你別忘了。”
說著,方儒先站起身,作勢就要出去。
沈聰趕緊把他攔住,眼睛瞇成一條縫,連連辯解,“我又沒說讓你去叫厲元朗,我就是問你稿子的事。行啊,我知道了,你繼續(xù)寫。”
一想到他這個副科長真夠憋氣的,指使誰都不好使,唯一新來的菜鳥厲元朗,還不在。
唉!
無奈之下,沈聰只好屈尊自己的大架,從辦公樓后門出來,直奔后院那棟二層小樓。
這棟小樓是上世紀(jì)八十年代的產(chǎn)物,樓下當(dāng)做庫房,樓上臨時改成區(qū)委員工宿舍。
后換成的塑料門窗,一條長長走廊,另一側(cè)都是一個個房間。
每個房間沒有單獨衛(wèi)生間,只有公用的,條件非常之差。
說是員工宿舍,其實住在里面的人并不多,加起來都不到十個。
主要是給外地來的新人住的,因為條件不好,有的直接在外面租房子或者買新居,有的結(jié)婚搬走,反正能夠住在這里的,基本上都屬于底層科員,舍不得租房的那種。
和魯高本地人不同,外地人就靠那點工資,除了應(yīng)用之外,還得往家里寄錢,雜七雜八算下來,剩到手里的就沒幾個了。
反正住在這里不用掏房租,能省則省。
沈聰走到厲元朗的房間前,象征性的敲了敲門,聽著里面沒動靜,索性用力一拽,門鎖都被拽壞,他一臉怒氣的沖了進(jìn)來。
只見厲元朗躺在床上,蜷縮在被子里。
聽到開門聲,掙扎著就要坐起來,卻因為身體乏力,又重重倒下,身體壓著木頭床板,發(fā)出咯吱聲響。
沈聰一見不對勁,快步過來。
厲元朗面色蒼白,雙眼無神,嘴唇干巴巴直起皮,抬起手來又無力放下。
“你怎么啦?”沈聰?shù)椭眢w,用手摸了摸厲元朗的腦門,真燙!
“厲元朗,你生病了?”
厲元朗使勁咽了口唾沫,有氣無力道:“沈、沈副科,我、我冷……”
“你說說你,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知道照顧好自己。”沈聰埋怨著,一眼叨見掉在地上的壞手機(jī),撿起來一看,屏幕指定廢了,不知手機(jī)還能不能修。
顧不得許多,他掏出自己手機(jī),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二十分鐘后,急救車從后院開進(jìn)來,沈聰陪著厲元朗,一起去了祥云區(qū)人民醫(yī)院。
即便如此,120開進(jìn)區(qū)委大樓的消息,還是飛快的傳了出去。
李可為在聽到沈聰手機(jī)通知后,趕忙向區(qū)委書記唐智做了匯報。
他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唐智問過厲元朗,以為厲元朗或許和唐智有瓜葛。
萬沒想到,唐智卻是一愣,“誰是厲元朗?”
李可為有些吃驚,昨天這位唐書記還問呢,睡一宿覺給睡忘了?
當(dāng)然他不敢這么說,馬上提醒道:“就是剛調(diào)到秘書一科的厲元朗,昨天來的?!?
“哦。”唐智點了點頭,略有所思的說:“區(qū)委幾百號人,你向我匯報一個科員生病,你真以為我閑著沒事,每個人吃喝拉撒我都管,我是萬能人啊。”
這話說的很重了,李可為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