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厲元朗命大,躲過這一劫。中奇同志,平心而論,這些年來,尤其是最近幾年,有哪一個官宦子弟經(jīng)歷過生死考驗?”
“而且,厲元朗就任德平市長以來,他力主推進新城啟動計劃,這是一個造福百姓,發(fā)展民生的好事。”
“然而這中間,出現(xiàn)不少人為設(shè)置障礙,導致這項計劃裹足不前,差一點胎死腹中。”
褚中奇一不發(fā),低頭望著眼前的茶杯,苦思冥想,品味著欒方仁這番話的含義。
欒方仁繼續(xù)說道:“羅敏落網(wǎng),足以說明一個問題。中奇同志,我作為安江省這屆班子的班長,自從上任以來,我們之間有過合作,也有分歧?!?
“說實話,有許多時候,我對于羅敏的所作所為很不認同。我曾經(jīng)想過要找你好好談一談,可我動搖了。總認為省府的事情由你去做去處理,我不好多說什么。”
這句話,欒方仁說得相當坦誠,褚中奇難免有一些激動。
于是說道:“欒書記,你是安江省的書記,我是副書記,你對我有任何要求,我都會認真執(zhí)行。”
“羅敏的事情,我是犯了官僚主義,總以為她是省府的二把手,和我在工作當中配合很好。她所作所為,我同樣有些看不慣,可考慮到省府的團結(jié),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沒有過多計較,這是我的錯。”
“不不不?!睓璺饺蔬B連擺手說:“中奇同志,我們的談話,拋開彼此身份,我更想以同志式的兄弟感情,作為我們談話主題?!?
“所以,我不是追究誰的責
任,衡量誰對誰錯,我只想把我們各自心里話敞開心扉說出來。”
褚中奇點頭贊同,“好吧,羅敏違法犯罪,是她咎由自取,我們就不提她了。我接下來想說一說對厲元朗同志的看法?!?
“誠然,我一開始對厲元朗有些想法,總認為他們這種官宦人家出來的,是靠著父輩或者長輩的影響和提攜,從上就比普通人要高,所付出的努力也比普通人少?!?
“可這次厲元朗同志的經(jīng)歷,徹底顛覆了我的認知。正如你說的那樣。作為臨松同志的女婿,他能遭受到徐光水的槍擊,差點送了性命?!?
“僅從這一點上來說,厲元朗成長經(jīng)歷,就和普通人從政幾乎沒差別。他到德平幾個月,全力推進空置的新城啟用計劃,這是惠及民生的好事?!?
“拉來民營資本,盤活了嘉明公司,又發(fā)現(xiàn)了宋代古墓,由京城文物局出資興建了博物館,讓德平邁向旅游文化名城,這份優(yōu)秀成績單,厲元朗功不可沒?!?
“厲元朗的事情,讓我充分意識到我用有色眼鏡看人的壞習慣。人以類聚,物以群分,由此讓我看到,臨松同志和你能夠把他放在錯綜復雜的德平市,你們的博大胸襟和寬廣胸懷,這點,值得我認真反思和深刻學習?!?
欒方仁笑說:“你就別給我戴高帽了。不過,你對臨松同志的評價我是認同的。我在臨松同志身邊工作多年,有一些粗淺的了解?!?
“臨松同志為人正直、正派,從不搞特殊化。而且他對子女約束嚴格,也尊重他們的選擇?!?
“他的子女當中,沒有一人從政。即便是厲元朗,也是在與白晴結(jié)合之前,就已經(jīng)走上從政的道路,不是臨松同志的幫助,是厲元朗自己的選擇?!?
說到此,欒方仁話鋒一轉(zhuǎn),談道:“中奇同志,我們安江省,無論省委還是省府,是一個集體。”
“現(xiàn)在,有些人在潛意識里,還認為我們是一套班子,兩套人馬,人為的把我們省委和省府分開?!?
“可他們忘了,你作為省府的一把手,在省委還是第一副書記,在省委決策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省委也好,省府也罷,都是群眾賦予我們的權(quán)力,都不能把這種權(quán)力作為撈取個人利益的籌碼?!?
“我們有些人,在這方面迷失方向,迷失自我,把權(quán)力當成給自己撈取好處的工具,這點我們必須要予以打擊。”
“是的?!瘪抑衅尜澇烧f:“你說的有道理,我很受教育,也深受鼓舞?!?
不管怎么說,二人這番談話說得很透徹,也說的很實在。
談完這些,欒方仁又提道:“德平市經(jīng)歷此事,元氣大傷,又有多名干部落馬收監(jiān),我們必須要予以必要補充,才能不影響到德平市正常運轉(zhuǎn)?!?
提到人事議題,褚中奇微微正了正身體,說道:“德平的市委副書記、市紀委書記都出現(xiàn)空缺,還有市政府秘書長,副秘書長,一下子空出這么多位置,欒書記是怎么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