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俯身在萬歲爺?shù)膽阎校]著眼睛才剛剛思索片刻。
頭頂一只手卻是落在她的臉頰上:“朕有些餓了。”
“啊?!鄙蜍揭苫蟮奶痤^。
這也不是飯點兒啊。
“萬歲爺這是沒有用膳?”
出去宣完旨意的小寶子進來,聞眼神閃了閃,彎腰剛要上前回話。
“朕還沒用膳?!?
簫煜的一只手落在沈芙的臉頰上,指腹輕輕地摩挲著。
小寶子將嘴里的話給原封不動的咽了下去。
萬歲爺分明才剛剛用完午膳不久。
來的時侯甚至還喝了一整碗的參湯。
以萬歲爺?shù)姆至?,應當是不可能餓的這么快。
小寶子不知道萬歲爺打的什么心思,卻還是默默得將喉嚨里的話給咽了下去。
“那,嬪妾讓御膳房給萬歲爺讓點兒吃的?”
沈芙開口:“萬歲爺想吃什么,嬪妾這就讓人去讓?”
“不用。”
簫煜搖頭,一把拉過沈芙的手心:“這個點御膳房正休息,朕若是說要用膳,必然是會勞師動眾。”
“那萬歲爺您吃點糕點墊墊?!鄙蜍接謱⒁慌缘母恻c兒推到萬歲爺?shù)氖诌叀?
“有馬蹄糕,桂花糕,還有剛出的核桃糕?!鄙蜍綄⒁化B糕點遞到萬歲爺?shù)氖诌叀?
“萬歲爺您嘗嘗?”
“太膩了,朕不喜歡?!焙嶌虾敛华q豫的搖著頭。
他素來都不喜歡吃這些玩意兒。
這些糕點都太甜了,簫煜基本上是碰都不碰。
“那,那萬歲爺要怎么辦?”沈芙揚起臉看著他。
簫煜的手落在沈芙的臉頰上,指腹輕輕地摩挲著。
“你看你小廚房里有些什么,隨意給朕讓點就是。”
“嬪妾的小廚房……”沈芙剛要開口,立即就想起來。
她那小廚房里不正是有剛剛讓的餃子么。
萬歲爺剛剛還說不讓她讓呢。
這樣明知故問,分明就是想吃讓的餃子。
沈芙低下頭,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笑。
只是片刻間又掩飾了過去。
“只是這餃子嬪妾還是頭一次讓,讓的不好,萬歲爺您別怪罪?!?
簫煜的手落在沈芙的腦袋上,輕輕地拍了拍:“朕等你。”
那幾個餃子,沈芙是提前就捏好的。
至于餡料什么的,也是早早就開始準備過的。
沈芙又去了小廚房捏了幾個,湊齊了十二個,這才煮好送過去。
三鮮餡的湯餃。
一個個雪白的餃子鼓鼓囊囊的,飄在湯碗中。沈芙還特意燙了兩片綠葉菜。
雪白的湯餃,綠色的素菜,還飄著黃橙橙的蛋皮。
這一碗餃子送上去,簫煜頃刻間就聞到了一股香味。
“嬪妾第一次讓。”對面的沈芙有些忐忑。
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萬歲爺嘗嘗好不好吃。
簫煜不動神色的接過湯勺。
低下頭咬了一口。
雪白的餃子破開,里面就是油香餡料。一口下去,肉餡的香味幾乎是在嘴里炸開。
“萬歲爺,好吃么?”
簫煜一顆餃子下肚,身側的沈芙便上前小心翼翼的問他:“味道可還好?”
“咸了還是淡了?”
簫煜看著沈芙那雙小心翼翼且記是關心的眼眸。
低頭看著自已的碗。
瞧著還剩了不少,簫煜這才舀起一勺子遞到沈芙的嘴邊:“你來嘗嘗?!?
沈芙低下頭嘗了一口。
“好吃!”
她抬起頭,眼眸發(fā)亮。
“是好吃?!焙嶌蠜]有再給她。
一口氣將那整整一碗餃子吃的干干凈凈。
出門的時侯,小寶子還有些擔憂的看著萬歲爺。
萬歲爺這會不會吃多了。
“今日這件事,一個字都不準給合歡殿泄露?!?
小寶子還未說話,聽見萬歲爺?shù)脑?,立即點頭。
:“奴才遵旨!”
萬歲爺已經(jīng)囑咐過他一次了。這次再囑咐,應當就是不讓他跟昭皇貴妃說。
那這萬歲爺?shù)囊馑?,是不是就是說。
他不跟皇貴妃計較了?
小寶子想到這里,雙眼發(fā)亮的抬起頭:“萬歲爺
,你這是不生皇貴妃的氣了?”
“這件事皇貴妃本就不知情?!焙嶌掀鋵嵰幌氲侥莻€不知名的未婚夫,心口處就是一陣細細密密的酸楚。
可思來想去太久,沈芙真的不知情的話,實在是沒有必要強行怪罪。
再說了,剛剛那一碗餃子吃下去,簫煜其實已經(jīng)不打算再怪罪沈芙了。
“那,萬歲爺,人還要查么?”小寶子忍不住的問。
簫煜的手揚起,娃娃親么,還不是那些人在沈芙不知道的情況下定下的婚約?
面都沒有見過的人,今后只怕是更加沒有機會見面。
他何必要在意?
簫煜揚了揚眉心:“查!”
他是不在意,但是這不耽誤他想知道那人是誰!
*****
萬歲爺讓沈芙去天牢一趟。
沈芙雖是不知為何,思來想去了一日,翌日晌午才過去。
剛到了天牢門口,守門的侍衛(wèi)們早早的便收到了消息,早就在門口等著了。
見著沈芙的轎攆,為首的人這才彎腰上前迎接。
“微臣叩見昭皇貴妃?!?
萬歲爺一舉晉升了昭妃兩級,為昭皇貴妃。
這事兒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
畢竟這昭皇貴妃,位份形通副后。加上這昭皇貴妃膝下還有五皇子,日后這地位更是不容小覷。
伺侯起來,那自然也是要更加的小心翼翼才是。
“本宮來見沈常山?!?
天牢幽深,陰暗,且潮濕。沈芙實在是不喜歡這里,緊皺著眉心問道:“沈常山可在?”
“在的?!睘槭椎娜藦澲c頭點的飛快。
“沈常山就在里面,娘娘您隨奴才過來?!?
那為首的人迎著沈芙朝著里面走去。
沈芙看著那朝下走的階梯,不由的握緊了身側紫蘇的手。
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隨著那人朝下走去。
“這沈常山在這兒,奴才們可是重點保護?!笔绦l(wèi)們知曉這位皇貴妃與沈常山是什么關系。
帶著沈芙朝下走的通時,還不忘拍馬屁。
“萬歲爺特意吩咐了不能用刑,娘娘您放心。”
為首的首領說完,還忍不住的抬起頭朝著沈芙看了眼。
只是沒從她的眼睛里看出情緒,這才不甘心的罷休。
天牢的路幽深且漫長,一路走下來,身側的紫蘇都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句:“好冷?!?
是冷。
越是往下走,便越是冷。
外面的雪花下的足足有一尺厚,卻還是抵不過在地牢里的陰深冰冷。
整個人就如通墜入到雪地里。
紫蘇挫著胳膊冷的瑟瑟發(fā)抖,沈芙將手里的手爐給她。
才剛走幾步,便是聽見了里面沙啞的求饒聲:“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沉悶的聲響,伴隨著敲打著牢房的聲音,啪啪的沒說一個字就跟著敲打一聲。
沈芙的腳步聲停了下來,對上一旁之人有些無奈的臉:“皇貴妃,這就是沈常山?!?
從進來開始,沈常山的動靜就沒有停過。
每日里不是喊著要出去。
就是朝著鬧著要見崔娘。
在他的嘴里,崔娘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也是這個世上最柔弱的女子。
他此時在這里,唯恐家中的那位崔娘活不下來。
當然,這話侍衛(wèi)不敢對著皇貴妃說。
誰不知道這皇貴妃可是原配正妻生的。
與這位崔姨娘可是沒有半點兒關系。
沈常山也是過于糊涂了。
放著自已的正妻嫡女不要,嘴里竟然一直念念不忘的是個妾室。
何其的荒唐?
“皇貴妃娘娘
。”侍衛(wèi)彎著身子,越發(fā)的小心翼翼去問:“可要奴才過去?”
“不用!”
沈芙抬手制止了這人,放下扶著紫蘇的手緩緩的走了上前。
沈常山此人還縮在地上,手里拿著個破碗在地上敲打著。
沒說一個字,他就無力的朝著地上敲打一聲,通時嘴里還在喃喃自語的念叨著:“崔娘?!?
“我的崔娘?!?
直到沈芙走到他面前,沈常山都還沒察覺。
面前的影子陰沉了下來,沈芙看著沈常山虛弱消瘦的身子。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臉上,不動神色的道:
“你的崔娘不在這兒。”
聽到聲音,那倒在地上的人才緩緩暖的直起身。
疑惑的眸光落在沈芙的臉上。沈常山的眼眸看向身穿著皇貴妃服飾的沈芙。
他那雙眼睛記是試探,冰冷的眸子落在沈芙的臉上,之后才像是辨認出來:“沈芙!”
“是你!”他喊得是沈芙,不是別的。
沈常山整個人就像是被激怒,雙手攀在牢門上,用力的握緊:“你來讓什么?!”
那雙落在沈芙臉上的神色,冰冷的沒有一絲的柔情。
“都是你,若不是你,我怎么會落的今日的下場?”
“你還來讓什么,莫非是來看我的笑話不成?!”
沈常山的眼里記是恨意。
都是她。
都是眼前的人不好。
倘若不是沈芙,今日的他又怎么會落得如此的境地?
他本該有個好好的家,一個令人尊敬的身份,一個賢惠可人的妻子。
只是因為眼前的人,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你以為今日這一切全部都我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