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大門的警衛(wèi)認(rèn)得沈天予的車牌號,所以并未上前驅(qū)逐。
沈天予沒法進(jìn)去,也不想離開。
他靜靜地在車?yán)锎撕芫谩?
一個多小時后,已是凌晨兩點鐘,手機響了。
是父親沈恪打來的。
沈天予摁了接聽。
手機里傳來沈恪擔(dān)憂的聲音,“天予,忙完了嗎?一切順利嗎?”
沈天予淡嗯一聲。
“什么時候回家?我給你準(zhǔn)備夜宵?!?
“不必,你們睡吧,不用管我?!?
“你在哪?我去接你?!鄙蜚〉穆曇粜⌒囊硪?,生怕說錯話,惹兒子不開心。
沈天予淡淡道:“不必管我。”
掛斷電話,他將車開至海邊。
半個月前,他和元瑾之曾在這里拍過婚紗照。
當(dāng)時他其實有些不耐煩,一直忍耐著配合元瑾之。
元瑾之卻拍得很用心,她穿著白色婚紗或燦爛地笑,或嫻雅地笑,或甜美地笑,或快樂地跳,擺出各種上鏡姿勢。
往事一幀幀映入腦海,揮之不去。
推開車門,他下了車,立在車前,望向幽深廣袤的大海。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汽車?yán)容p響。
沈天予沒回頭。
因為此人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連駿。
連駿推開車門,下車,接著打開后備箱取出一箱啤酒,拎著走到沈天予面前,拆開取出兩罐,遞給沈天予一罐。
沈天予沒接。
連駿拉開易拉罐拉環(huán),仰頭喝了半瓶,道:“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睡?”
沈天予不想理他。
連駿唇角微微揚了揚,將剩下的啤酒喝光,說:“上次你救了我,還沒好好感謝你。說吧,需要我做什么?我必當(dāng)全力以赴。”
沈天予啟唇,不輕不重道:“需要你滾。”
連駿也不生氣,上下打量他俊美側(cè)臉幾眼,“脾氣這么臭,難道和瑾之分了?”
沈天予下頷微抬,望向遠(yuǎn)邊的天。
這幾日清瘦了些,他本就棱角分明的下頷越發(fā)清晰,刀削一般。
連駿望著他的側(cè)臉輪廓,暗道,雖然太白了點,但這人是真好看,是極少能稱得上俊美的男人,俊美中透著三分英氣七分仙氣。
難怪元瑾之那么著迷。
他一個大男人都情不自禁被吸引。
連駿又拆開一罐啤酒,“你不經(jīng)常來這里看海吧?”
沈天予自然不答。
連駿繼續(xù)說:“我最近經(jīng)常來。不開心了就來這里,夜里睡不著也來這里,失意了還是來這里。來這里看看海,心會變寬,浮躁的心也會漸漸平靜?!?
他望著沈天予高挺的鼻骨,“你和瑾之為什么分手?”
沈天予不想回答,但也不打算離開。
他想多了解下這個人的人品,畢竟是元瑾之以后的正緣。
這樣想著,心中又覺恥辱。
他倏地轉(zhuǎn)身,朝車子走去。
拉開車門,上車發(fā)動車子。
連駿舉起手中的啤酒,沖著他的車大聲喊:“雖然是情敵,但是我拿你當(dāng)朋友!”
沈天予發(fā)動車子,唇角微微動了動。
依著他的本事,想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并不是件多難的事。
可那是作惡。
作惡會有惡報。
他一踩油門,將車駛至顧家山莊。
停好車,仍無睡意,心中躁意難平。
修行多年,他極少有這種情況。
從來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個“情”字困擾。
放眼整個山莊,所有人都睡了,只有顧楚帆的臥室亮著燈。
他給他發(fā)了條信息:出來,我在荷塘亭下。
顧楚帆亮燈是去衛(wèi)生間,晚上應(yīng)酬喝了點酒,回來水喝多了。
收到沈天予的信息,顧楚帆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這位神仙表哥居然大半夜地約他出去?
破天荒,第一次。
顧楚帆回道: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