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瞄一眼墨鶴,顧傲霆用討好的語氣說:“今天是我小兒子最重要的日子,我這個當(dāng)爸的,得來陪著他。你們這幫人,都太年輕,不夠穩(wěn)重,遇到大事還得我出馬?!?
墨鶴唇角一抽。
眼淚涌出來。
生平第一次有了父愛如山的感覺。
顧傲霆見他哭了,可激動了!
墨鶴這是認(rèn)同他了!
多好!
又撿一大兒子,且這兒子沒用他花冤枉錢。
顧傲霆幾步走到墨鶴跟前,一把將他抱進(jìn)懷里,大手輕拍著他的后背,洪亮的嗓子調(diào)柔哄道:“別哭啊,傲霆爸爸在,傲霆爸爸會一直待在你身邊,保護(hù)你,照顧你,疼愛你。你爸爸媽媽沒法愛你,我替他們愛你。”
墨鶴頭一次聽到有人說愛他。
又感動又心酸,又起雞皮疙瘩。
眼淚流得更兇了。
墨鶴外婆佇立一旁,笑笑地望著相擁相抱的兩個人,老淚縱橫。
有這么一幫人照顧墨鶴,日后她死了,也安心了。
來到法庭。
陸璣和其他從犯,均穿著犯人常穿的黃馬甲,戴著手銬和腳鐐。
陸璣身形消瘦得厲害,神色憔悴,頭發(fā)稀疏,頭皮上全是疤,額頭和眉骨上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
短短一個月不到,他從風(fēng)光不可一世的上市集團(tuán)董事長,淪為階下囚。
再也沒了從前儒雅風(fēng)流的模樣,變得垂垂老矣,狼狽不堪。
在人群中瞥見墨鶴,陸璣慌忙低下頭,生怕惹到墨鶴。
墨鶴正好相反。
他一雙好看的眸眼腥紅充血,死死盯著陸璣,雙拳攥得緊緊的,牙齒咬得咯咯響。
要不是顧北弦拉著,他早就飛到陸璣身邊,將他剝皮拆骨。
時間到了,眾人落座。
法官敲槌,宣布開庭。
雙方請的律師皆是全國最優(yōu)秀的律師。
檢查官和法官也是據(jù)理力爭。
期間辯論相當(dāng)激烈,用唇槍舌戰(zhàn)來形容,一點不為過。
兩個小時后。
漫長的審判過程走向尾聲。
法官敲定法槌,陸璣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名下所有財產(chǎn)全部沒收,歸還給原主陸元璋的親孫子墨鶴。
其他涉案人員均被處以相應(yīng)刑罰,有死刑,有無期徒刑。
壞人終于得到報應(yīng),墨鶴和外婆卻開心不起來。
死了那么多人,毀了那么多家庭,只是判他死刑,太便宜他了!
判了死刑有什么用?
那么多死去的親人,都活不過來了。
可憐外婆女兒女婿外孫丈夫相繼死亡,只剩她孤零零一個人,擔(dān)驚受怕半輩子,唯一的親外孫也只能忍痛放到山上養(yǎng)。
墨鶴更是劍拔弩張,恨不得當(dāng)場沖到陸璣面前,將他大卸八塊。
怕他沖動之下生事,顧北弦和顧傲霆一邊一個緊緊拽著他的袖子。
顧傲霆低聲說:“陸璣的死刑要緩幾天才能執(zhí)行,后面的事交給我。”
墨鶴聽白了。
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瞥。
眾人離開法庭。
一拐彎,看到路邊一道細(xì)瘦的身影,雙手捂著臉,正嚶嚶地哭。
墨鶴神色微微一滯,腳步停下來。_k